萧澈也并不拘束萧诚,问陈道止:“阿兄这是匆匆进宫,又是出了什么事?”
因着陈道止父亲是先帝的义兄,陈道止和这一辈的人成了异性兄弟。萧澈还像从前一样,称他一声阿兄。
陈道止叹气:“北境的战事。”
萧澈并不问。
陈道止却是心中难言,无处说。
萧澈泡了茶,陈道止便说:“北境丢了朔州,圣人大怒。并州如今危矣。”
萧澈惊讶地看他。
关于并州,他们都知道不能不提的事,想起来都是心中的痛。
萧澈轻声说:“已经十几年了,北境也不再是铜墙铁壁了。”
陈道止也说:“陛下如今……”
萧澈轻笑起来,“陛下毕竟是陛下。”
他还是清浅的提醒陈道止,别搅合进两宫父子之间的矛盾里去。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至于他的遭遇,如今萧雍粉饰太平,君臣相和,他什么都不会说。
陈道止也不能和他说的太多,揭他的伤疤。
便说:“上都城冬季寒冷,夏季却十分凉爽。朱雀殿也清静。”
萧澈却说:“离乡太久,如今已经习惯了江南的湿冷,和雾气朦胧。江南养人倒是真的。”
他自小出生在上都城,不到二十岁就去了封地江南,再没回来。对上都城,他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
陈道止听得深叹一声,和萧澈交心说:“圣人,早年也是性情舒朗,并不是这样的。”
萧澈也给面子,温和说:“当年文豫太子的早逝,对圣人的打击很大。”
文豫太子年纪比陈侯一岁,当年年少的文豫太子文采、学识、聪慧,样样拔尖。可惜得病早逝。
陈侯迟疑片刻后才说:“豫章太子之后,他一下就老了。大病了一场后,几年都没缓过来。”
萧澈没接话。
陈侯也没再说。
萧澈却说:“陛下的性情,其实有些像圣人。文豫太子和豫章太子的性情,却是更像曹家人。”
这话陈道止不敢乱说,圣人最是看不上陛下背后的手段,可再一细想,确实有几分有迹可循。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之后,两人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聊起旧人,说起吕匡渊,陈道止说:“他半生都在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