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邑对他没有答应和永康的婚事,所以十分介怀。
如今告诉他,也是晚了。
裴虞轻声问:“可宣了旨?”
就听见裴帧敲门进来了,见大哥也在,惊喜说:“大哥也回来了?”
“你又是哪里回来的?”
“这几日谢家宴客,同僚非拉着我去,不去也不成。”
裴家旁支子侄很多,还有些颇不成器的。
裴虞就说:“乱七八糟的宴会,你少去。”
他本意是不想裴帧和谢家走得太近。
裴帧傲气:“大哥何必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同僚相请。前些日太原王在城外举办才子宴,请了那么多风流人士,也没见谁说什么,而被传作美谈。”
裴虞见他狡辩:“这能一样吗?”
裴帧脾气好,并不理会他的冷脸,只管说:“是不一样,太原王十分喜欢那李令俞的画和诗词,但是始终没请到李令俞,就带人赏了他留在南山书院的那幅画。但李令俞上元节的那阙词也十分华美,当日宴会被奉为魁首。”
“什么词?”
裴帧见他不知道,就用父亲的笔墨,将《青玉案》默了出来,可见这阙词在上都城有多受推崇。
裴虞看着这阙词,心烦意乱至极,又惊叹她的才情。
一时不知道是因着这阙词,还是因为她和永康的婚事。
倒是裴承邑淡淡说:“此子确实文采过人。”
裴虞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词怔怔。
裴承邑问:“她丹青过人,可见诗词一道,也造诣颇深,就没有其他诗词传出来?”
裴帧说:“我与她没有交情,阿兄和她同门。”
裴虞慢声说:“她忙着奔忙前程,心思并不在诗词一道上。今日陛下提她为礼部侍郎,协助曹印,全权负责月底会考。”
裴帧惊讶:“竟然升的这么快!”
裴承邑也惊讶了,按理说,萧诵的性情向来谨慎,不可能如此贸然提领如此年纪的人,做这礼部侍郎。
裴帧问:“会不会,因为她和永康的婚事……”
裴虞盯着他,他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了,他从前还能猜人心,可如今他才意识到,他从没猜透过李令俞。
她走的每一步都出乎他的意料。李令俞每次都是险中求胜。
裴帧以为他不痛快,毕竟阿姐曾给阿兄说过,永康公主中意阿兄,如今却……
裴虞却郑重说:“定然不是。”
她定然是拿出什么,让陛下觉得值得的东西了。
那么,她究竟做了什么?李令俞知道裴虞定然会查她。她也丝毫不以为意,他尽管去查。
第二日她就要去礼部任职,如今的礼部,尚书也只是虚职,一名名誉。
礼部两位侍郎,她是左侍郎。
她空降下去,又是如此年纪,别人定然不服气。这差事其实并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