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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才说:“此事北宫定然有对策,既然两宫默契,那朝堂中就只管好手里的事就行。”

裴承邑问:“那若陛下并不这样想呢?”

裴虞:“父亲,莫不是忘了,陛下登基至今已十三载,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他一开始没得到的,如今也不会得到。”

至于以后太子登基,这军权该怎么拿回来,或是圣人仙逝,这军权该怎么处置,九边之将会不会听令,不是他能管的事。

裴承邑听完再没说话。

当年也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将,可经历的死亡太多了,暮年也开始惧怕,惧怕失败惧怕死亡,少了年少的豪赌胆量。

裴虞也说:“父亲少些思虑,等再过些日子,就搬到北院去吧。那边暖和。”

裴承邑:“南下务必小心。江南世家坐拥百年,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自己当心。”

“我知道。”

他回了院子,绿意已经准备好了行囊,问:“郎君不带我们吗?”

他随口说:“我是有公务在身,带你们去做什么?”

绿意听得一顿,不敢再问,郎君性情变了很多,不再像从前一样好说话了。

便立刻起身收起衣服出去了,裴虞找出那幅画,看了半晌,自言自语:“谢师弟的提点。”

自定下科考的章程后,李令俞便清闲了,他照例回北宫,苏绎正陪萧雍散步,见她回来,萧雍瞧她一眼,她规规矩矩行礼,老老实实回答。

萧雍总嫌弃她没有风骨,她从来都不反驳。

苏绎为她辩白:“她这个年纪,到如今这个位置,谨慎些也是好事。”

萧雍:“你就爱为她说好话。这满宫的人,我还没见过你偏爱过哪一个人。”

苏绎:“她给我办事办的漂亮,我自然也就偏爱她一个。”

萧雍似是漫不经心看她一眼,却问:“你父亲的事,可了了?”

李令俞:“已了。”

他可能也觉得那时候在气头上,让李令俞去子审父,有违伦常。

就缓和说:“既然是朝廷命官,就该知道,法不避亲。只是你若想救父,我与你的青鱼符,你也可救他。”

事实上李令俞怕惹麻烦,早打发人去潼关就地照顾李尚,尽量让他别吃苦,但也不能让他回上都城。

“既判决已下,不敢擅自违逆,家中忠仆已赶往潼关去照顾父亲了。”

萧雍大概觉得她识相,也不再为难她,问:“这些日,听说你在前朝参政,说说吧,都干了些什么?”

李令俞觉得自己和一个政治家讲政治,简直给数学大拿讲三角函数。

“为来年春季科考拟定章程,如今太极殿议政章程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