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昨日薛洋提醒他,你以为她简单?上都城那么多青年才俊,怎么单单就她入了圣人的眼?擅丹青的人,那么多,何至于非她不可?
你不觉得她和谁有些像吗?
曹印如梦初醒。
她有些像他的堂妹梓潼,像曹文延兄妹,也有些像,豫章太子。
这想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他立刻想出有无数种可能,可又立刻否决了,不可能,梓潼和文延两人都死在十三年前了,不可能有人逃出来,即便这些年风声最大的传闻,庐阳王膝下养大了豫章太子的幼子,他都不信。
当年他最清楚,豫章太子逃出京,没到江洲就被杀了。
如今冒出来一个李令俞,他更不信。
他更相信薛洋说的,不过是机缘巧合,不过是遂了有心人的愿,不必太过惧怕。
但李令俞这人,他观察了很久,她骨子里是清正,到底是大儒门下弟子。
对她的人品,曹印还是欣赏的。
李令俞并不知道曹印怎么想她的,她的工作就是这样。两宫之间行走,独善其身。
傍晚时分,等他收拾好东西,照例拿着布袋出了官署,遇上了许久不见的袁兆宗,他看见李令俞脸上愕然,李令俞解释:“我如今协助曹大人,为明年的科考作准备。”
袁兆宗缓缓笑起来,夸了句:“幼文果然聪慧。”
李令俞见他不开怀,就和他约在酒肆,喝了两杯,袁兆宗坦白:“我有负幼文,擅自辞了差事。”
尤其他知道这个集贤殿编修,是李令俞问陈侯讨来的人情。他远不如侯府高门,而姝娘有求侯府,而得嫁高门,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始终觉得这是他的无能之处。
随意这么久来都不开怀。
李令俞只管和他喝酒,并不规劝,只是问:“明年春考,那你认真考吧,尚书省六部都是好去处。”
他既然觉得穷编修没有前途,那就换条路走,也没什么所谓。
两人喝了不少,袁兆宗喝的大醉,李令俞眼底清明,让阿符将他送回去,他自己自行回家,姝娘已经赴宴归来,听见她回来,特意过来看她,她喝了酒,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盯着屋顶发呆,李姝进来问:“哥哥怎么了?”
她闭上眼温声说:“没事,眼睛有些累了。姝娘今日的宴会怎么样?”
李姝没有单独参加过这样的宴会,不免带着兴奋,走近闻到她满身酒气,抱怨说:“哥哥怎么又喝酒了?”
她笑笑说:“同僚相请,就出去喝了一杯。你呢?今日薛家宴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