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略迟疑了片刻,答:“荣幸之至。”
蔡汝尧倒是比御史台那帮人好说话,但也不是等闲之辈,出宫时,蔡汝尧和她并肩行走,远远看去,显得十分亲密。
因着她出宫前还在病重,阿竺让桃姜和阿符在宫门外等着她。
桃姜远远看到两人,脑子里突然说,那人竟然占郎君便宜!
桃姜单纯,只知道郎君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是她以后要伺候一辈子的人。
李令俞正和蔡汝尧讨论颜料,蔡汝尧说寻常的红,除了朱砂外,调不出那么鲜丽的红。
李令俞建议:“蔡大人不妨用鸡髻花晾干后,研碎过滤沉淀。此红艳丽,也可。”
蔡汝尧出自世家,颜料惯是用最贵的,矿物朱砂,但色彩多变化,未必能调处那么多的鲜丽之色来。
李令俞偏偏擅调色。
两人算是相谈甚欢,桃姜喊:“郎君!”
李令俞扭头看去,蔡汝尧都忍不住笑起来:“小李大人,好福气。”
李令俞也不解释,淡淡笑笑。
桃姜耐不住性子,说:“柳娘子担心你一直高热不退,特让我们来接你。”
蔡汝尧这才说:“真是失礼,不知小李大人抱恙……”
“不碍事。”
蔡汝尧也不好再请他去喝茶了,俩人就此别过。
回去的马车上,桃姜问:“那人是谁啊?”
“东宫的人。”
“啊?”,桃姜惊讶道。
东宫啊,那可是太子殿下啊,未来的君王。
李令俞丝毫不信蔡汝尧和她交好,只为颜料调色。储君性情刚烈,但身边的人倒都是容忍的海量,蔡汝尧如此,裴虞也是如此。不得不说陛下对储君十分疼爱啊。
那他为什么还要搜刮江州这块地皮呢?
等她到家,门口又有马车,她见李忠在门口等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该换房子了。
李忠忙说:“郎君来了客人。”
她尚没说话,桃姜问:“谁啊?”
李忠:“说是郎君的师兄。”
李令俞进了内院,见裴虞带着一位年轻人站在庭院中,阿竺远远站在廊檐下,低着头不说话。
裴虞见她回来,笑笑,和她介绍:“又来打扰师弟,这是博望侯之子陈润辅,听闻你擅丹青,托我引荐,为父求一副画祝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