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知道她误会了,闻言便笑道:“娘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
老夫人和清姐儿闻言就笑了起来。
魏若走后,老夫人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她见清姐儿有些乏了,便亲自看着她躺下,又出去吩咐了清姐儿的丫鬟一些事情后方才离开。
她走后,清姐儿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床帐发呆。
她自小就常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纵然出去也不过是同几个世交家的女孩说说话聊聊天,可她们到底不是亲戚,纵然聊天也不过聊些家常趣事,对于别人家的家事,她是不知道的。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只以为这世上所有的媳妇都像二婶婶这样对上孝悌,对下慈爱的。
也不对,她母亲和姨母们也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她以往从不愿从坏处去想她们罢了。
清姐儿翻了个身,将脸埋到了枕头上面。
她总以为如母亲和姨母们这样的人是少数,但先有祖母前几日将她叫去说了一些高家的事,又有她在高家看到,林姐儿作为高夫人的嫡出外孙女竟去看那个春姐儿的脸色,她才明白原来如婶婶这样的女子才是少数。
清姐儿又翻了个身子,再次怔怔的看着房顶。
她和林姐儿其实处境很像,她没了父亲,不得不依附着祖母和叔婶过活,而林姐儿没了母亲,不得不依附着外祖母和舅父舅母过活。
林姐儿的舅父还只是庶出,她舅母就敢明里暗里的怠慢她。
而她婶婶是国公府的主母,又有贵妃和五皇子做靠山,对她却处处照顾。
她仍记得小时候有几次,母亲曾为了她的分例去和婶婶闹过,婶婶当时虽生气却并未仗着贵妃的势力和母亲打擂台,而是真的提高了她的份例。
祖母曾和她说,她也问过婶婶有没有觉得委屈。
婶婶却说,她不看别的,只是觉得清姐儿可怜,如果她一直和嫂子打擂台,那清姐儿夹在中间就更难为了。
清姐儿想着想着眼睛忽然湿润了。
听说婶婶幼年时因为生父早逝的缘故吃了些苦,可她却不因小时候受过的那些苦楚刻薄他人,反而因此更能体谅他人的不易。
也正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品德,所以老太君、祖父乃至叔叔才会越发的看重她吧。
正如此次,婶婶想要去徽南看望秦老夫人,老太君她们不仅不阻拦她,还竭尽所能的帮助婶婶。
老太君还说要给秦老夫人写一封信,劝她回京城养老以免儿孙挂念。
就连她,不也因为深为敬佩婶婶的为人,所以连带着对素未蒙面的秦老夫人也尊重上了几分吗?
可见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品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清姐儿既有了这番感悟,等老夫人再次来看她的时候,她就讲自己想到的道理告诉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