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欧阳芾微微踮脚拥住他,轻抚硬直的脊背,“我只是心疼,我的介卿受委屈了。”
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消失不见,绷紧的身躯软化,王安石喉头滚了滚,闭了闭目,他慢慢回拥,身体逐渐温下来,恢复正常。
“我不会谢罪。”
“嗯,不谢就不谢。”欧阳芾在心底做好了辞官回乡下种田的准备。
“你毋劝我。”
“我不劝。”欧阳芾麻溜道。
“......阿念。”
“嗯?”
王安石沉静良久,道:“无事。”
只是手臂未曾松开。
台谏几番弹劾,王安石终不肯谢,执政无法,因其名重,只得不予追究,而调任王安石为同勾当三班院作为结束。
欧阳芾前去探望自家叔父时,欧阳修因知晓事情始末,还对她恨其不争道:“你便惯着他罢。”
欧阳芾腆着脸笑不作声。
王安礼考入进士,不久拜在河东路唐介门下作幕僚,王文筠跟着沈季长亦离开京师,往地方去了,家中陡然冷清空落起来,欧阳芾感到些许不适应。
夜里卧榻,欧阳芾睁着眼睡不着,翻身面朝王安石:“介卿,和甫是不是也该成婚了?”
“嗯。”王安石应着。
“找个什么样的娘子好呢?他喜欢甚么样的女子?”
“......”
未听到回答,欧阳芾支起身子摇他:“你知道么?”
“不知。”
“那我写信问他?”
“好。”
欧阳芾想了想:“不了,还是让他自己找。”发展自由恋爱嘛。
王安石伸臂将她揽下,道:“明日再言。”
“哦。”
欧阳芾乖乖闭上眼,片刻又睁开眼睛:“介卿,我们将娘和弟弟们接来京师居住罢?”
王安石睁目,黑暗中借由窗扉透入的月光分辨她的视线,温言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