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心中暗恼,低头又见满案的奏折,想着江南水患,百姓流离,食不果腹,再联想起自己刚才所见的金色稻田,萧泽也不禁生出几分自我怀疑。
自己真的是个无为昏君吗?
若是他也拥有不能点火就能亮如白昼的灯,如果他也拥有穿云追日的“展翅大鹏”,如果他的百姓也能种出金灿灿压弯稻杆的稻子……
萧泽越想,心中越烦躁,“来人,摆驾,朕要夜访刘子义!”
宫人们面面相觑,不知皇上这又是要上演哪一出。
本来天子想见大臣,大可以直接把臣子召入宫中,现在天子却气势汹汹说要摆驾大臣府上,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不过纵使不解,也无一人敢上前质问。
圣上这两日太过反常,阴晴不定,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头之罪。
王怀德便是最好的例子。
再想想今日皇上在勤政殿批阅奏折时龙颜大怒的场景,大家都为刘大人捏一把汗。
看来天子此行,刘大人多半要遭殃了。
宫里忙成一团,又通知了禁卫军护送,浩浩荡荡一行队伍朝着城南某小院而去。
此时已入夜,纵使京城再繁华,却远也不及秦皎现在所处国家之一二。
想到这里,萧泽更加烦闷。
京城南边某老宅。
萧泽站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宅院门口,侧头问:“确定这是刘大人家?”
陈公公道:“奴婢已确认过,刘大人家是这里没错。”
“敲门吧!”
陈公公上前叩门。
隔了好一会儿,门才自内而开。
刘子义看着门口来人,脸色一变,赶紧行礼:“不知皇上到来,臣有失远迎……”
“不必多礼。”萧泽阔步走进院落。
刘子义紧随其后。
这是个普通二进式民房,院中种着小菜和两三株果树,跟时下士大夫们追求的风雅根本不沾边。
后院的梨树不算粗壮,但接的青梨却不少,枝条都压弯了。
萧泽道:“你这梨儿结得不错。”
刘子义:“待到成熟,臣给皇上送些入宫。”
萧泽淡淡嗯了声,目光落在树下的燃尽的香烛上,“刘大人是在祭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