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语气很急,江厌穿鞋下床,没有半分犹豫地说好。
“十分钟之内赶到。”
小赵医生是急诊科新来的医生,曾经是江厌的同门师弟,如今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下意识想到的就是江厌这个师兄。
第二人民医院离江厌住的地方并不远,江厌走高架开车很快就赶到。
病人已经被推进急诊手术室,江厌听完大概情况后,立马更衣洗手消毒,一刻也没耽误。
看到江厌到了,手术室一众医护宛如找到了主心骨,原本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骨科的手术讲究的是精细活,每钉进去一个螺丝都需要花上好长时间,电凝棒止血烧得脂肪频频冒起白烟,器械护士打趣:“大半夜的闻烤肉味真是煎熬。”
手术台灯光明亮,作为主刀的江厌缓慢地眨了下睫毛,“认真点,手术顺利结束请你们吃烤肉。”
他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听着有些闷闷的,但却让人不敢忽视。
器械护士不敢懈怠,点头说:“好。”
这场手术一直持续到凌晨五点半,天都已经蒙蒙亮了才结束。
患者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因为伴随着身体其他器官的衰竭,为了安全起见将他推进了ICU里,进行严密的生命体征监测。
江厌下了医嘱后,又简单和ICU的管床护士交代清楚了注意事项,才抬步离开。
还未冬至,临江的天依旧亮得早。
夜里下了雨,花园里的泥土被浇灌得湿漉漉,芭蕉叶潇潇随风摇摆,搭配着檐廊的黑瓦白墙,颇有一股古江南的风韵。
触景生情一般,江厌又忽然想到周晚意。
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周晚意也是这么懒懒地倚在芭蕉叶里,含着一根细烟撩了笑眸朝他看来,漫不经心,又美的惑人。
不知不觉都已经认识四个多月了。
江厌站在天桥上,又想起来前段时间那个下了大雨的早上,周晚意就这么呆呆地站在这里,伞也不撑一把。
女孩的背影瘦弱纤薄,站在雨里有些许落寞,与平日刻意营造的阳光形象大相庭径。
像被大雨打湿了翅膀的蝴蝶,让人忍不住想给他撑把伞。
“江师兄——”
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
江厌突然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在无形之中被周晚意牵动了情绪。
直觉告诉江厌,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他撩起眼皮,淡声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