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江厌递情书的女生实在太多,周晚意不想自己的那封被淹没在信海里,便特意从商店买了张特大号浅绿色彩纸,在那个流行送粉红色情书的少女时代,周晚意怀着满腔的情意将一封自制的浅绿色特大号信封投到了与江厌交好的一位学长手上。
学长书包里有一大堆粉色信封,展眼望去就属周晚意那抹浅绿最为吸睛。
所以当时的她坚信,那封写满了少女爱意的情书一定会被江厌所看到。
二十五岁的周晚意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抱着誓要融化冰川的决心,费尽心思地撩拨,却总是下意识屏蔽过往曲折。
她把从没拆封过的情书拿走,就是防止江厌某天心血来潮看到了,会下意识怜悯自己。
那种因为怜悯而得来的感情并不纯粹,周晚意想到的是江厌心甘情愿,无可自拔地爱上自己。
要像曾经她喜欢他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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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意这一夜睡得并不好,不知是发了低烧的缘故还是因为前几日工作上的烦心事堆积在一起造成的。
凌晨三点的时候,窗外的狂风和暴雨都停了,整座城市又重新归于平静。
周晚意被半夜渴醒,摸索着开灯要下楼去喝水。
江厌家虽然布局简单,但周晚意毕竟没来过几回,并不清楚走廊和楼梯处的开关在哪里,手机又因为起得急而忘记带了,但好在江厌家的楼道靠近窗户,小区的透亮的路灯从窗外斜倾入室,不用让周晚意摸黑下楼。
她迷迷糊糊地循着光源下楼,却倏然在黑夜里听到一声打火机点燃的轻响。
“啪嗒——”
微黄的火苗在暗夜里亮起,映出了男人利落分明的侧脸。
紧接着,周晚意就看到火苗凑上一根香烟。
“嗞——”
打火机放气灭掉,只剩下一个猩红的光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闻到熟悉的尼古丁的那一瞬间,周晚意脑中似乎有一根弦突然崩断了。
原来高岭之花也会堕落……
她忍着口干,倏然出声问:“江医生半夜睡不着?”
江厌似乎先前并没有看到她,听到声音后指尖的猩红光点不稳地抖了抖,紧接着楼道的大灯被摁亮。
男人穿一袭和她同款的墨色睡袍,雪松轻折般倚在转角的栏杆上,深眸里闪着倦倦的笑意朝她望来。
周晚意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她听到他哑着声线反问:“你不也没睡?”
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搅了一下,周晚意肩膀下沉,抬眸直视男人:“我渴了,下楼来喝水。”
俩人隔着栏杆,在明亮光线下,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周晚意扬了扬下巴,意有所指地问:“江医生为什么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