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意听得揪心,忍不住提醒道:“大爷您这感冒了可得及时治啊。”
大爷摆摆手,又急咳了一声:“老毛病了,治不治都无所谓了。”
周晚意接过塑料袋,温声劝:“最近昼夜温差大,您早点收摊回家,别感冒加重了。”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仰头看路灯的浑黄眼珠里似有泪花闪过,“哪有那么轻松啊小姑娘,我家里还有一个癌症等着凑化疗钱的老伴呢,我要是早早收摊了,我老伴可就没钱治病了呀。”
周晚意心头一涩,“那您的儿女呢?”
“抑郁症,早就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老人家话里隐约带了哭腔。
周晚意自知失言,买下了车上的最后半框血橙和荔枝。
一板车的水果全部被清空,老人感动得老泪纵横,差点就要当场给周晚意跪下。
“大爷您可别这样!”
周晚意一把将老人扶起,并嘱咐他一定要早点回去休息。
半箱血橙和荔枝周晚意带回家根本吃不完,思索片刻后,她还是决定把车开进市第二人民医院。
再次推开骨外科大办公室的门时,里面的男人正架着眼镜很认真地看着病例,听到动静,掀起一对薄薄的眼皮看过来。
“不是回家了吗?”
他的目光从周晚意微红的脸颊滑至手上的半箱水果上,微微拧眉起身走来帮忙。
“怎么不发消息给我?”
周晚意手上的重量一松,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怎么不找他帮忙。
九点过后的走廊重新热闹了起来,不少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踏来,周晚意微微抬眸,“忘记了。”
汗水微微打湿了女人额前的碎发,因为剧烈运动过后脸上染了大片红晕,扯唇笑的时候唇下的梨涡陷得很深。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江厌收回目光,与周晚意隔开一段距离。
“什么事?”
“晚意叫我们来分水果吃。”来的都是科室的年轻医生和护士。
这才多久,这群人就和周晚意混这么熟了。
江厌从框子里捡了个最大的血橙扔给周晚意,“你也吃一个。”
血橙皮厚,周晚意没留指甲,根本扣不开。
她于是向江厌求助:“江医生有小刀吗?”
男人修长瘦削的手指伸进白大褂的口袋,很快掏出一把绿色包装的美工刀。
手指微曲,将美工刀从办公桌上滑到周晚意身边,“今天刚买的,还没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