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闷得出奇,没有空气流通,男人抬手掩唇轻咳了几声,才缓缓道:“还没。”
“我去给你买药。”周晚意转头就要往外走, 却又在临出门时顿住脚步。
“江医生, 记得照顾好自己。”
她回头,病弱的男人脸色苍白,周晚意很少从他脸上看到这样虚弱的神色。他依旧是一脸疲态地靠坐在沙发上,没了平日的孤高冷淡,倒是添了些许生硬拧巴。
所谓病来如山倒,说的也不过如此。
周晚意想让他心情愉悦一点,本能地挤出一个笑容:“我会很快回来的。”
她出门之前, 似乎看到男人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秋水镇上的药店总共就三家,最近碰上汉服节, 老街被征用, 开在那里的药店都全部关闭了。
周晚意打开导航,最后只能把目标锁定在三公里之外的乡镇卫生所。
她不想让江厌多等,随手就招了辆摩托车带路。
秋水镇土路难走,沙石又多, 摩托车司机技术不好, 从乡镇卫生所回来的路上连人带车狠狠摔了一跤。
周晚意坐在后座, 也是不可避免。
胳膊擦过石子, 留下数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艰难地从石子路上爬起来,火辣辣的疼意顺着神经末梢一路往中枢神经传递,但周晚意想到江厌还生着病在酒店等她,眼下也就顾不上钻心的疼痛。
司机扶着车从地上起来,艰难地摆手和周晚意表示自己不能再送她了。
周晚意看着他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也没忍心,将全部车城的钱付给他之后,自己顶着烈阳往回走。
所幸他们摔了的地方离酒店不算特别远,周晚意走了十五分钟就走到了。
她走之前拿走了江厌的房卡,眼下都不用打扰他就直接刷卡进了房间。
房间里并没有人,窗户被打开通风,明媚的阳光洒进来,清风微拂,恰好吹开了周晚意湿答答黏在额上的刘海。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应该是江厌在洗澡。
周晚意趁机从桌上抽出纸巾,简单处理了下伤口,让它看起来至少不那么触目惊心。
转身丢垃圾的时候,浴室的门正好打开。
男人身上只围了条纯白浴巾,湿发垂在额前,透明的水珠顺着结实的腹部线条一路流进浴巾内。
这是周晚意头一回见到江厌的身子,目光先是由原来的呆滞转为了震惊,男人块垒分明的六块腹肌形状很好看,小腹底下的部分被浴巾围住,露出双修长笔直的长腿,半遮未遮,极其性感。
周晚意看得有些口干,手上的沾满血渍的纸巾被捏成一团,攥在手心。
男人踱步过来,似乎是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痕,眉头忍不住拧起,沉声问:“手怎么回事?”
他刚洗完澡,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雪松香,如今一靠近,并全部朝周晚意拢来。
“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周晚意如实回答道。
她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钻进浴室去洗手。
整间浴室被雪松味弥漫,水雾氤氲。
镜子上蒙住的水汽擦掉被擦掉,映出一张瑞显疲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