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眼睁的措不及防,江厌脸上刚挂起来的笑意都还没收,就被她倏然瞧见。
看着周晚意眼底的惊措逐渐变质,江厌牵起的嘴角一僵,笑意立马淡下去。
这应该是他头一回,在周晚意面前败下阵来。
为了掩饰尴尬,他轻咳了一声,淡淡道:“去和保安大叔打个招呼。”
“他也被你吓得够呛。”
周晚意方才想起来这茬,顺着江厌手电筒的光看过去,果然在围墙边上的垃圾桶侧看到了那个略显沧桑的大叔。
“小姑娘,”保安大叔见她人没事,掐灭烟头走了过来。
“我刚才就是站岗闷了打算躲懒出来抽个烟,没想到会把你吓成这样。”他指了指周晚意撞在花坛上的红色轿跑,抱歉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啊。”
周晚意摸摸鼻子,闷声道:“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保安大叔视线一转,看清了周晚意边上江厌的脸,脸上的歉意一僵。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江厌出声打断了,“去联系工作人员吧。”
周晚意看看欲言又止的保安大叔,又看看一脸冷然的江厌,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并未多想。
一根烟燃尽,保安大叔去联系酒店的工作人员了。
夜风股股吹来,月光下,不远处高悬着的红灯笼被吹得晃来晃去,在白墙上拖出几道长长的影子,周遭空荡荡的,阴森森得很。
周晚意死死拽着江厌的衣摆,央求:“江医生,能不能别走。”
她的车坏了,刚才已经联系了保险公司,那边答应半个小时后就来拖车。
虽然刚才的害怕都是在江厌面前刻意装出来的,但要真让她一个人在月黑风高的夜里等上半个小时,是真的会疯。
周晚意虽然平日里瞧着张扬又大胆,却从小就怕黑,也极其没有安全感。
她总是觉得背后无边无尽的黑暗里随时都会伸出来一只巨爪,一旦她松懈一刻,便会将她抓住并吞吃入腹。
但这种不安全的感觉在江厌身边的时候会减淡很多,不管是出于哪种情绪,她都不希望江厌走。
男人垂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不怎么轻易地点了点头。
好在保险公司的人很快就到,他们和周晚意交涉一番,便拉走了她的红色轿跑。
车没了,还要带着一个醉酒难扛的舒筱。
后门偏僻,打车的话得到江南居前门再往外走个小半里路才能打到,周晚意扛不动舒筱,所以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江厌。
风撩起他垂在身侧的半边衣摆,她看到男人喉结轻滚,没什么情绪地蹦出两字:“过来。”
晚风携着不知名的花香袭来,吹散了所有的不安和紧张。
江厌就站在他面前,如同枝头高洁的白玉兰,无需绿叶衬托,就能吸引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