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一起吗?”
“不要!我才不去,我宁可去胤泽那挨大水!”
“那你帮我保密啊。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私底下那么勤学苦练。”
“好!”火火用力点头,而后又歪了一下脑袋,“奇怪了,为何紫修没来飞云学院呢?”
“他不在将息期,来孟子山似乎另有所图。”
“哦,好。”
火火的一根筋,很多时候也很省事。
因为,她若让尚烟打探紫修的来意,尚烟会觉得很棘手。她不想逼问紫修任何问题,正如她不会告诉紫修,她其实成绩很好。
她小时反而成绩不如现在。那时,她习惯了被众星捧月,又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一天到晚都在打扮自己,根本没什么动力学习。但自从娘亲去世,父亲又时常不在家,她经常被雁晴氏轧得喘不过气来,雁晴氏甚至故意摔碎过她的梳子,还补上一句:“这是什么贱种用的梳子,如此易碎。”她每次都会和雁晴氏闹得鸡飞狗跳。但时间久了,她也确实觉得,没娘亲的姑娘还是努力读书修行,变得更强,比拾掇自己重要多了。因此,儿时那些爱美的心性,也早已被抛在了母亲去世那一年的回忆中。
如今在孟子山,她敢偶尔让芷姗吃一次鳖,但想到回去要面对雁晴氏,她便觉得有些窒息。
诸多不悦之感,她不想带给紫修。
她借故向他讨教,其实只是想在宝贵的外出时间里,和他多相处一会儿。
令她意外的是,从他的言传身教中,她习得了更多关于孟子山和树灵的知识,也从中得知了古都“古阴”的丰厚历史。她不敢相信,自己来孟子山前,她已经做好了那么多准备,紫修还能教她那么那么多。
原来,在花魁大赛中,紫修的优异表现绝非偶然。他不仅习得一手好剑法,还才贯二酉,学富五车,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除了五音不全,不会当花魁——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技能,几乎完美。
说到他的样子,更是顶尖儿的好:眸若紫晶,鼻若雪峰,只看看他的脸,她心中涌起的快乐甚至比吃下一大勺蜂蜜还多。他若是笑起来,一勺都要换成了一坛。
可是,不知为何,在尚烟小小年纪中,这些优点都变成了大大的烦恼。
她既期待见他,又总有些害怕见他。既期待和紫修哥哥再亲密一些,又害怕得希望什么都别发生。
回到宿舍后,云婶得知紫修在为尚烟补课,又见她学得分外认真,便多做了一些点心,让尚烟带去和紫修一起吃。紫修不是很喜欢吃点心,但尚烟有个坏毛病,便是喜欢吃不同的点心,每一道点心又只吃一小口,剩下的食物都作势要扔。他训过她几次,但她每次都只嘴上应承,行动上还是死不悔改。他不喜欢浪费食物,便只能把剩下的点心都吃了。
既然吃了云婶的点心,为感谢她的费心,紫修也购置了一些礼物,让尚烟回赠云婶。紫修哥哥对下人彬彬有礼的态度,令尚烟甚是佩服。于是,不由自主地,她对云婶也愈发尊重。不过,她又发现,他并不是对所有下人都一视同仁。
瑜婶与云婶同住,发现云婶总做双人量的菜,且带回来许多昂贵的孟子山特产:手工白陶双耳瓶装的浓稠蜂蜜酒、孟子山特有桑树产的顶级蚕丝绸缎、生长在孟子山岩缝中的花香茶叶,等等。可惜,云婶不识货,只当是一些普通的日用品。瑜婶推测,尚烟交了一个财大气粗的朋友。
一日,瑜婶自己也做了一些点心,见了尚烟便送了嘴上春风,跟尚烟去了云海山峰。见了紫修,她更是眼冒金星,舌灿莲花,对紫修从外形和气质都赞不绝口。夸完了紫修,她再接着夸尚烟,要么样子美,要么眼光好,要么老爷把女儿生得好,常常一句话赞了数个人,简直是夸人的行家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