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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1 / 2)

于是便没再继续,而是转了话题,“那我就祝你日后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对了。”

她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平安结递给杜南兮。

杜南兮没接,而是看了一眼沈迟姜,似乎并不理解为何沈迟姜会送她这个。

沈迟姜知她误会,挑眉,“别看我,我可没这么手巧,也没这样的闲情雅致,是玥玥让我送给你的。”

杜南兮并不知道顾姣的小名,但她想了想,也只有她了,便问沈迟姜,“顾姣?”

“对,”沈迟姜笑着说,“前几天去章丘办事,她特地托我交给你的,她说她这次没法送你,但等回了京城一定扫榻以待。”

“谢谢。”

杜南兮这才伸手接过,她柔软的指腹轻轻抚过手里的平安结,想到那个热情明媚的少女,冷清的眉眼也终于漾开一点清浅的笑意。

沈迟姜还从没见她这样笑过,不由惊奇地看了一会,直到杜南兮抬头看她,她也不曾收回目光,而是大大方方看着人说,“你该多笑笑的。”

平时冷清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子,笑起来的时候倒有初雪消融的感觉。

其实也不过是个才十八岁的姑娘,和她家里几个妹妹差不多年纪,想她家里那几个至今还长不大的混世魔王,再一对比眼前这个明明年岁不大却历事颇多的少女,难免心生几分怜惜,声音也越发柔和了一些,“等到了京城,若有什么为难不能处理的事就去沈记找一个叫沈从云的人,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我会给他写信让他多照看你一些。”

杜南兮习惯性想拒绝。

但沈迟姜仿佛知道她会拒绝,也不说话,仍抱臂挑眉看着她,脸上仿佛写着“你又要拒绝?”

想她这阵子替她忙前忙后,杜南兮迟疑了下到底还是没有出声拒绝,反正答应是一回事,日后去与不去是她自己的选择,便重新垂下眼帘和人道了一声谢。

沈迟姜岂会不知她的脾性,却也没去揭穿,只笑道:“好了,车夫是我认识的,会些武功,路引什么随身带好,等到了京城,给我报封平安信。”她说着翻身上马,低眉看向马车边的杜南兮,一笑,“杜小姐,这样不算为难你吧?我想我们这次也算是认识了。”

杜南兮这次倒是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她这次也是受了沈迟姜的好意,“等我在京城安顿下来就给你写信。”

沈迟姜满意点头,“走了。”她一扯缰绳,掉头离开,城外的风扬起她红色的裙角,也带来她的声音,“云程发轫,培风图南,杜小姐,再会了。”

杜南屈膝相送。

“小姐,我们走吧。”丫鬟过来扶她。

杜南兮起身,她看着那茫茫官道,看着城门上的济南二字,她头也不回转身登上马车,马蹄扬起黄沙,离开了这个她自小长大从未离开过的地方,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

差不多时间,京城的延昌帝也终于收到了赵长璟前后送来的两封信。

谢皇后拿着糕点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即使强忍怒火也阴沉着的一张脸,“怎么了?”

她放下手里的糕点问宗裕。

看到她,宗裕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你来了。”他把其中一封信递给了谢皇后,“你自己看。”

后宫不得干政,但宗裕对谢皇后从来没有一点隐瞒,就像他对她用的从来都是“我”,而不是“朕”。

殿中无旁人,谢皇后便也没犹豫,她打开一看,脸色也立刻沉了下来,怒道:“元莲寺的案子才过去多久,这群人竟然又故态复萌,好大的胆子!”她亦是女子,自然替这些可怜的女子打抱不平,知晓这些人都已被问斩,方才缓了口气,又跟宗裕说,“不管如何,您都得派人尽全力去找他们。”

“我已传了口谕,让人立刻出发去济南。”

谢皇后神色稍缓,看他伸手揉着眉心,放下手里的信,走过去替人按起太阳穴,一扫桌上还有一封信,“这封也是修和寄来的?”

宗裕轻轻嗯了一声,“跟章丘那位知县的信前后脚送过来的。”

谢皇后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看来是件不错的事?”

“如果办得好,就是一件造福百姓的好事。”宗裕一扫先前阴霾的脸,声音也变得轻快了不少,他把信中内容与人说了一遍。

谢皇后听完后,眉眼也带了一些笑,“的确是件好事,章丘那地方我以前也听祖父提过,物产和风景都很不错,就是偏远了一些,要是能发展起来,不管是对章丘当地的百姓还是对齐鲁其余地方都算是一个不错的发展。”

“倒是难为修和,出去一趟还办了这么多事。”

宗裕也笑,“他是一贯的劳心命,走到哪都不忘做事。”他说到这不由又有些感慨,“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他看着是最无所谓的那个,每次我跟江谦讨论规划表达我们抱负的时候,他从来不参与,但这些年,他做的事哪里少过?”

“所以说上苍还是公平的,它虽然让我亲情匮失,却让我遇见你,还有修和、雍怀这两个好友。”他握住谢皇后的手。

谢皇后目光温柔,“等结束鞑靼的战事,雍怀也该回来了,届时你们三个就可以好好聚聚了。”

“是该聚聚。”宗裕笑着补充,“毕竟还有件大喜事。”

“什么喜事?”

宗裕问她,“顾云霆那个女儿,你还记得吗?”

谢皇后想了想,“就上次修和让我封赏的那个?”

宗裕颌首,又问她,“你可知道修和现在和谁在一起?”

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谢皇后自然不会猜不到,但是,“你说的喜事不会是……”她神色微惊,眼睛都睁大了一些。

“正是。”宗裕笑得开怀,“我那会就觉得赵修和怪怪的,你跟我何时见他对谁这样好过?只不过那会这位顾云霆的女儿和修和他侄儿还有亲事,我寻思着他也不会是强占侄媳的人,没想到……”他说到这,忽然轻啧一声,“等这次他从开封回来,看他怎么说。”

位于船上的赵长璟忽然觉得鼻子有些痒。

“怎么了?”

顾姣正在写字,余光瞥见四叔揉着鼻子还皱着眉,不由停笔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