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远远看见他们来便提前打好了帘子。
进了屋,程怀瑾才将乔瑜放下,扶着她往堂屋走去。
乔瑜半倚着程怀瑾,一进去发现屋里好些人,除了未归的四房一家,平时难得一见的二房老爷、三房老爷都在,程五叔也在,更别提各房小辈了。
三房夫人坐在老太君不远处,见着二人进屋,道:“母亲你瞧瞧,看这小两口般配的。”
二房夫人笑着接话道:“可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老太君看着二人,柳嬷嬷去棠棣苑回来才知道两人昨个儿才圆房,倒也知晓二郎的性子,之前多半也是他让府里下人瞒着不报。
不过想到那元帕,老太君脸上满是笑容,“敬茶吧。”
丫鬟端来茶,从老太君开始再是二房、三房依次敬茶,
上次乔瑜进程家一直以为是陈家,刚开始竟也没露馅,最主要是三房夫人不在府里,好在当初老太君和二房夫人都好说话,即便没有和程怀瑾一道见长辈她也没有被刁难。
这一次全程由程怀瑾带着她一一见过长辈,好似新媳妇一般。
长辈们的见面礼又收了一次,给晚辈的礼物程怀瑾也重新备了一份,完全不用乔瑜操心。
敬了茶,又说了会儿话,二房老爷和三房老爷都还要当值便走了,程五叔也没有坐多久,二房夫人和三房夫人也带着各房的孩子走了,独留下程怀瑾和乔瑜。
老太君看着两人,“二郎今日不当值,一会儿带阿瑜去白塔寺给你爹娘上一炷香。”
上次与姚家定亲娶亲,她提前去白塔寺告知了老大两口子,便是二郎没带新妇去,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后来没隔多久是老大两口子的忌日,当时也带乔瑜去祈福了。
但这一次稍稍不同,阿瑜是二郎自己求来的,加上也没有提前告知老大两口子,理应去拜见。
程怀瑾颔首,“孙儿省的。”
他原本也打算带乔瑜去拜见爹娘。
敬了茶,程怀瑾带着乔瑜往白塔寺去,因着没用早食,便去庭宜阁顺道用了再出城。
乔瑜累的很,只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不要了。”
“吃这点怎么行,再吃几口。”程怀瑾拿勺舀了鸡丝粥喂到她唇边,“乖,再吃几口,就几口。”
乔瑜勉强又吃了两口,实在不想吃靠在他身上蹭。
程怀瑾对她撒娇没抵抗,将勺子放下,让紫萱去打包些带上,若是路上饿了可吃。
上马车乔瑜闭眼便睡着了,一路摇摇晃晃也没将她晃醒反而睡的沉,从盛京到白塔寺架马车要一个时辰左右,她便足足睡了一个时辰。
因着上次去沪岭县急,马车上冷,从沪岭县离开时,程怀瑾就让人在马车板下方加了铁皮做了个可放炭的方形口,烧着炭隔着铁板和木板,坐着的地方能感受到暖意,像炕一下。
不知是她实在太困,还是马车里太暖和,睡的格外香。
到白塔寺跟着僧人去给程怀瑾父母上香,路上乔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何,祭拜父亲、母亲,要来白塔寺?”
当初第一次来白塔寺是为程怀瑾爹娘祈福,祈福来寺庙正常,只是为何祭拜也来寺庙?
“爹娘的遗骸停灵在白塔寺,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唯有佛门之地可明净。”程怀瑾不想多说父亲的死因,也怕吓着她。
母亲当初就是目睹了父亲的遗骸才随他而去,这些年父亲具体的死因他连祖母都瞒着。
听到他说他父亲是被人害死的,乔瑜张了张嘴没再问,祭拜了程怀瑾的父母,二人从庙殿出来。
乔瑜早起困极了,在庭宜阁也没有吃几口,马车上睡了一觉舒服多了,精神好点了也感觉饿了,白塔寺山脚下卖吃食的不多,而且感觉快过年了白塔寺反而有些冷清,听沈池说过年和过年后最是热闹,年前都忙着备年货故而并不热闹。
乔瑜突然肚子咕噜噜直叫。
“饿了?想吃点什么?前面有客栈。”程怀瑾将人揽在怀里,从庭宜阁带来的东西都凉了,自是不可再吃。
乔瑜闻到一股鸡汤面的味道,“想吃鸡汤面。”
马车走过一个支起的小面摊,那香味儿正是从摊位上散发出来的,程怀瑾让沈池去买一碗来。
趁着面摊主煮面的时候,乔瑜掀开帘子透气,弄了可烧炭的铁板后,暖和是暖和,久了感觉有些闷。
摊主是一对夫妇,瞧着四五十岁,男人手劲大负责拉面,女人则煮面。
“爷奶,宝儿来给你们送午饭了。”
一六七岁的小姑娘,提着一个竹篮子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雪走到面摊。
此时面已经煮好,沈池接过端着碗正往回走,乔瑜看着面摊没收回眼,因沈池给的是碎银子也没有让找零,那妇人脸上笑的很开心,将银子收起来后,从怀里拿出一物,“宝儿来,奶奶给你绑上。”
那妇人和小姑娘两人背对着乔瑜,虽然看不到两人脸上神情,但乔瑜其实很羡慕,她小时候也是老人带大的,老人家有点好东西最是紧着她了。
程怀瑾将马车里的小桌放下,将面碗放在上面,马车暗格里碗筷都是齐全的,见她还在看着那摊主一家,不免道:“先吃面吧。”
“嗯。”乔瑜手拉到帘子刚要放下,突然顿住。
面摊妇人给小姑娘绑了头花,因着又有客人来吃面,她便去忙了,小姑娘喜滋滋的摸了摸头上的花,也去帮忙。
而让乔瑜怔住的是小姑娘头上的绒花,那种能绑在头上的绒花她只给一人做过,便是二姑娘的女儿小柔柔。
“怎么了?”
程怀瑾见她一直盯着外面看。
乔瑜放下帘子,“我看到我送给小柔柔的绒花了,想来是不小心掉了,回去我再做两对送去。”
当初找到水果硬糖便想到逗小柔柔,结果包了那么多糖,小柔柔一颗没吃到,孩子小她也不放心直接送去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