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乔瑜便醒了,她不想再吃清汤寡水的面或是做的没滋没味的馒头,早起叫上紫萱、紫檀还有琥珀,借了客栈的厨房。
乔瑜喜欢红糖馒头,红糖做的馒头有一股独有的甜味儿,是一般的糖做不出的味道,化了一碗的红糖水,用来调面,然后放在一边醒面。
换个盆儿又调了面放上糖,打算炸些麻花,淡淡嘴里的味儿。
又干又硬的馍嚼的她腮帮子疼,紫萱和紫檀身为一等大丫鬟,在大宅院除开身份不是小姐,其实日子过得一点不差,这几日两人脸上菜色也越来越严重。
冬天菜色本就少,为了储存腊肉便多些,他们住的客栈就有,乔瑜让紫萱去找掌柜买几块腊肉,还有香肠之类的。
将腊肉洗净切成丁,配了泡发的笋干和蘑菇干切丁一块儿下锅炒,调料用的小厨房带来的,她放了些酱进去增味儿,炒过的腊肉香味儿扑鼻。
让琥珀去买了几个罐子,装了几小罐子放在马车上路上吃,现在是冬天也不怕坏了,路上拌饭就馍或是馒头都行。
炸好麻花,馒头也蒸好。
因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所以待侍卫将马喂了,将马车装好,乔瑜下了面条,每人一碗面一大勺腊肉臊子,不够再添。
马车上,程怀瑾给她揉着手指,逼得她早起自己下厨,可见是这几日的饭菜极不合胃口,这般不满意却也没有听她抱怨一句,反而自己动手,一点不见娇气。
“辛苦夫人了。”
乔瑜整个人摊在程怀瑾怀里,“我身上,有没有,油烟味儿。”
程怀瑾低头在她脖颈一吸,“没有,很香。”
乔瑜早上起的早,又忙活那么一通,累的不行,嗯了一声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程怀瑾拿了大氅给她盖上。
乔瑜以为赶路便是这般枯燥,岂料某天夜里突然听到刀剑声,因外面下着雨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仔细听还真是刀剑声,还有惨叫声。
屋子里很暗不见一丝亮光,程怀瑾的位置是空的,“夫、夫君。”
乔瑜声音带了丝恐惧。
黑暗中一道声音传来,听声音那人就在床边,“没事,睡吧,我守着你。”
乔瑜听到他的声音稍稍放心下来,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外面雨声与刀剑声混杂。
忽然,窗户被踹开,一道黑影窜了进来。
随之而动的是坐在床边的人,两道身影交错,漆黑的屋子里只听到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乔瑜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她能清晰听到自己心口传来扑通扑通的跳跃声。
刀剑刺入身体会发出刺喇声,乔瑜看不清屋里情况,但咚的一声响,有人倒下了,她不知道站着的是刺客还是程怀瑾。
过了许久,站着的人没有动,乔瑜也不敢动,从工具间摸出姚娅雲送她的那把匕首握在手中。
“处理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程怀瑾的声音,乔瑜紧绷的弦松开,眼眶湿润。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打斗的声音似乎消失了,只余下大雨哗啦啦的响。
等了许久,乔瑜放下的心又揪起,因为程怀瑾说了那三个字后便一直没再说话,也没有回到床边。
乔瑜掀开被褥下床,刺骨冰凉的地板冷的她打了个颤,窗户开着,借着屋外檐角灯笼微光乔瑜隐约看到一个人形,“夫君?”
窗户突然啪的一声关上,乔瑜心一抖,“夫君。”
程怀瑾擦干手上血迹,却见乔瑜下了床,急忙过去,“怎么下来了?”
乔瑜一把抱住靠近的人,“你有没有受伤?”
说着手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她只听到刀剑碰撞,屋子里弥漫血腥味儿,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程怀瑾将人打横抱起放回床上,“没事,我没受伤。”
“那你刚刚为何不回答我。”乔瑜抱着他不松手,刺客冲进来那一刻她心悬到了嗓子眼,听到他声音放心下来,可她喊他又没有回应,她都以为那句话是幻觉了。
程怀瑾张了张嘴,刺客的血沾他身上,本想换一身衣裳,不料她已经下床来,“刚刚在擦手,好了不怕,都处理了,天色还早,再睡会儿。”
程怀瑾心里琢磨刺客之事,他此行离开盛京前便知沪岭县县令与摄政王萧慕辰有牵连,也是为此而来,刺客的出现,看来那县令的死还牵连了些事,有人不想他去查。
乔瑜抱着他不肯撒手,摇了摇头,她哪里还敢睡,突然发现自己给他添麻烦了,带着她一起,他赶路的进程都慢许多,路上还要处处照顾她,遇到刺客也要分心保护她。
若说回去,乔瑜是不肯的,三房一家没回来的时候,她可以呆在程家,三房一家回来,乔瑜知道三房夫人不喜欢她,看她眼神藏着嫌弃,而那位邱表妹的到来也耐人寻味。
加上四姑娘闯棠棣苑,她更不愿意回去了,尤其娅雲也不在盛京,她除了跟着程怀瑾,无处可去。
程怀瑾算着谁会阻止他此行,脖颈处酥酥麻麻像是被小狗舔一般,忍不住失笑,可不是小狗,之前还咬他,这次到没咬了。
将她推开,声音藏着暗哑,“夫人,你可知这样很危险。”
乔瑜心头一紧,“还有,刺客?”
“不是刺客,是要人命的小东西。”
程怀瑾起身点了根安神香,不过安神香需要些时辰,想了想从怀中摸出颗药在水中化开,“喝点水,刺客都处理了,没事的,不用怕。”
程怀瑾发现她特别紧张害怕时,便会如小猫般乖巧,得知他要离开盛京那次便是她第一次主动,这一路上虽然赶路累,但却从不见她主动,此时又如此,可见是真吓着了。
他不敢保证今夜是否已安全,让她睡下为好。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