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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胭脂相问自然没人敢不回答:“回大娘子,刘姬今早见这草长的茂盛,吩咐小的们把这草拔干净,好种上别的花。”
“好奇怪呢!”胭脂本想顺口吩咐她们别把这些草都除尽了,但想了想没有说,只是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等胭脂一走,婆子们继续除起草来,直到胭脂的背影瞧不见,才有人哼了一声:“进汴京城都八年了,还是一股乡下丫头的土味,连夫人也是这样的,难怪嫁过去两次都被人休回来。”
“噤声,你还想要舌头不要,夫人和大娘子,岂是你可以议论的?”自然有人呵斥,那先前议论的人立即道:“并非是议论,不过是想着,刘姬着实有些委屈了。”
这话里的意思人人都懂,但这人的话并没得到众人迎合,有人还离她远了些。果真这新来的不晓得定北侯府的事,这样爱议论主人事情的,就算是逢迎刘姬,刘姬知道后,也不会高兴,而是会把她赶出去。
胭脂并不知道那人在背后私自议论她,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或许还会说一句,有胆色,敢说出实情。
一进了定北侯夫人王氏的院子,就有丫鬟迎上来问安,胭脂嗯了一声看见坐在檐下的刘姬母女缓步上前:“刘姐好,二妹妹好,这样下雨的天,正适合多睡一会儿呢,娘现在都还没起。”
刘姬本是前朝宗室女,因父亲不满江山落入本朝手中,于二十年前起兵,谁知刘家的气数已尽,不到半年就被世宗平乱。刘姬的父亲谋反,男丁被全部处斩,女眷被分赏给各有功之臣。
刘姬原本是被赏到曹节度使府上做侍女,定北候那时还是一个将军,去到曹府做客,被刘姬美貌吸引,讨了回来,做了妾侍。
纵然为妾多年,刘姬却始终记得自己的祖上曾为帝王,深娴女训,因此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端庄规矩。胭脂进汴京城八年,从没见过刘姬哪怕一根头发丝乱了。
此刻也不例外,刘姬已经起身还礼:“大娘子好,一个家里,总要规矩严谨才是。”
规矩啊。胭脂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接着没有再说,而是推开王氏的房门:“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起?”
胡舜华的眉皱起,和胭脂这个透着土气的名字不一样,舜华这个名字,才更适合侯府的千金。还有胭脂的仪态,一想到自己的淑女形象,全被自己这个异母姐姐给带累了,胡舜华真有想哭的感觉。
刘姬依旧是那种一根头发丝都没乱的样子,带着女儿起身走进屋内。
王氏穿着中衣坐在床上,胭脂已经脱了鞋也坐进被窝,两母女正在嬉笑。看见刘姬母女走进来,王氏这才把被子推开:“这才刚二月,早起天还冷,我就和人说你们都不必过来了。在被窝里暖和暖和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