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辛没有动,脸上也没有什么神色,也许这父亲二字离她太远,此刻完全没有真实的感觉。
“你一定有从你母亲那里听过我的事吧,毕竟你姓乔。”
乔辛好像赌气似得开口:“不,我一直都是随母姓,乔,是我自己后来随便取的。”
Joel看了一眼乔辛,闭眼痛苦的说:“我们的故事你一定听过一个版本,不过,我想你应该听听我的版本。”
乔辛沉默着没有说话。
“从名字你就能听出来,我是台湾人,但是在大陆出生,后来随父母一起回了台湾,因为母亲是大陆人,有大陆情缘,所以我后来来大陆读书,读书期间认识了你母亲,那时候我们都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又都喜欢钢琴,于是情投意合,就在一起了。本来,故事其实很美满顺遂的,我们说定毕业以后就结婚。只是,天不遂人愿,94年两岸发生了一件大事件,千岛湖事件,你应该不知道,你是之后一年出生的。那是一起在浙江千岛湖发生的恶性事件,24位台湾旅客在船舱内被烧死。这24位台湾人,其中有三个是我父家亲戚,这样的情况,再加上一些阴谋论者,台湾“陆委会”宣布暂时停止两岸文教交流活动,我的家人随即立马把我带回台湾,走的太过匆忙,甚至连声道别都没说。”
乔辛彻底沉默了,她实在没想到,故事是这样的。
“之后,我也辗转打听着她的下落,只是她好像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我想,我什么都不说就消失了,她一定恨死我了,所以故意切断联系不想再看到我这个负心汉。但是今天看到你,我就什么都知道了,我亏欠她太多了!本想,此生再遇到她,我一定亲口说声对不起,只是没想到,这次,是她先走,也没有打招呼,我连对不起都来不及说。”
Joel说完了已经老泪纵横,看起来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
乔辛一时还没有办法接受他是父亲的事实,想安慰两句,又不知从何开口,看他那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乔辛走过去,扶着他到钢琴凳上坐了。
“其实,她给我起的名字叫——辛乔。可见,她,并没有忘了您。”乔辛轻轻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安慰的力量这么重。
Joel拿着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两人都各有所思的沉默:“你母亲是怎么过世的?”
“她……”乔辛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又是个很长的故事,在故事里母亲受了那么多委屈,此刻说给他听,那必然又是一场纠结,叶曼琴未死,顾氏一如既往的如日中天,这些难保不会刺激他敏感的神经。并且如果非要归根结底,那似乎都是因为母亲未婚生女,容易招惹是非,这罪魁祸首。哎!乔辛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开口。
Joel扔了纸巾,抬头看她。
“我母亲……生前,身体也不太好。”乔辛嗫喏了一句,手机适时地响起,乔辛松了口气,急忙接起来。是林月的电话,乔辛都忘了,今晚已经安排了吃饭。
乔辛挂了电话,“J……Joel老师,我婆婆准备了晚饭,您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Joel还没从悲伤中缓过来,如果是别的事,他一定推了,现在说起来也是他的亲家,“去,你母亲没来得及做的事,我来帮她做。”
乔辛眨眨眼,林月今天晚上有够晕的了,师生加亲家,今晚上又是忆苦思甜,不知道越泽会不会回去。 </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