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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腾侧过身来,庾邵睁着眼睛看着容芜近在咫尺的睡颜,巴掌大的小脸绯红绯红的,秀气的眉毛还微微皱着,一副睡的不甚安稳的模样。伸出手指在她眉心抚了抚,接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轻轻在她头顶拍了拍,低声道:“也罢,就算小爷欠你一条命。”
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丫鬟杏春就推门进来了,庾邵睁开一只眼瞟了眼,又闭上不再理会。直到头顶有声音惊道:“呀,小姐怎么发烧了!”这才又倏地睁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垂头盯着呼吸有些加重的容芜。
“小姐等下啊,奴婢这就去找冯妈妈…”说着莽莽撞撞地冲了出去,连被子都没有给容芜掩上。
“废物!人都发烧了,不先找湿绢帕,找什么妈妈!”庾邵气的忍不住骂了句,翻身下床,伸手想为容芜掩被子,被子却根本纹丝不动。
“呸,怎么搞的我也像个废物?”庾邵不甘心,不停地集中精力去捉被子,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不知哪一次突然成功将被子带起来了!庾邵眼一亮,又再接再厉,终于拾拾掉掉地给她盖好了被子。
只是这一小小的举动,庾邵又冒出了汗,刚松口气,就听门又被推开了。冯妈妈表情严肃地疾步走过来,伸手在容芜额头上试了试,冷声问到:“小姐发烧你为何现在才发现?昨夜是不是又睡死过去了?”
“奴…奴婢…”杏春紧张地挫着手掌,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嗬,你应该还记得在朝恩寺里我说过的话吧?”
杏春倏地睁大了眼睛,抖着嘴唇结巴道:“冯,冯妈妈…”
“我可不是开玩笑,你身为大丫鬟若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迟早会害了姑娘!如若那样,还不如我趁早秉明了三夫人把你调开省事!”
“好!就这样办吧!”庾邵在一边鼓掌道。
杏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冯妈妈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改,您知道奴婢看着小姐从小长大,对小姐是一片真心啊!…”
冯妈妈看了她一会儿,低叹口气:“唉,若不是知道你还有个真心,姑娘身边的大丫鬟早就换人了!”
“…妈妈?”
“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了,还不快去端盆凉水来!”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杏春破涕而笑,爬起身匆匆又跑出去了。
冯妈妈摇了摇头,坐到床边怜爱地拨开她额际的散发,感受到凉意的容芜在睡梦中嘤了一声,在她手心中蹭了蹭。
头上盖上湿绢帕,容芜生病的消息也报告了三房,很快崔氏就赶了过来,见到容芜难受的模样,急忙命人去请大夫。
把完脉,又开了药,大夫只道是受了风寒没有什么大事。
“好好的,怎么就让小姐受了寒?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崔氏美眸扫去,一股高门的压迫瞬间从身上油然而散。三夫人以美貌温婉著称,平日里见谁都没什么架子,但这却并不代表她好糊弄。
一屋子下人由冯妈妈带头跪了下来,冯妈妈磕头道:“是奴婢没照顾好姑娘,奴婢愿领罚。”
杏春也跟着磕头道:“昨夜是奴婢守夜,都怪奴婢没及时发现姑娘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