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哥哥…
如何能忘记啊…
谢氏与她的娘亲崔氏是手帕交,姑娘时带来的交情,之后一人嫁与靖宁侯长子,一人嫁与昌毅侯三子,都是风光体面,嫁人后联系也甚密。当谢氏生下嫡长子姬晏后,曾与崔氏戏言道将来要让儿子娶了她家的女儿,而这一盼就是八年,直到姬晏八岁了才等来了容芜的出生,如今姬晏已是十二岁的翩翩少年郎了,容芜却还是个四岁的女童。
当年的口头之言自是不能当真的,尤其是姬晏越长越出色,公子如玉、清冷如水,样貌学识都是闵京众公子中拔得头筹的,身处何地无疑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而容芜却越来越神智疯癫,连族学都没读完不说,年纪轻轻却已面容枯槁如老妇,看着着实让人生厌。
无论怎么看,处于极端的这两个人,都是不般配的吧?
然而那时的容芜,是没有这等觉悟的。
她当姬晏是她昏暗世界中的那一抹明亮光束,是给她带来温暖与希望的太阳,人在黑暗中待的久了,如何肯再轻易离开光明?她就如那扑火的飞蛾般,执着的向他靠近…
更何况他的身边总是那么干净,不见丝毫鬼魂的侵扰,让人只是单纯地站在一旁,心中也会感到放松与安宁。
人人都说昌毅侯府四小姐疯掉了,是个怪物,然而她的所有疯狂,都只给了姬晏而已。
“阿芜?你有在听娘亲说话吗?”
“嗯…”
“那就说好了,三日后的早上可莫要贪睡起迟了。”
容芜没有吭声,心道此时先应下来,等到时候再装病留在家里好了。
她如何还能面对那两个人?
上辈子,谢氏之死虽非她之责,但也不能说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最终将她逼上敬天台的,姬晏却是“功不可没”。
孰对孰错,已是说不清楚了。
这一世,容芜只愿能离靖宁侯府远远的,离姬晏远远的,再不做那别人眼中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安稳地生活也就是了。
心里有了计较,容芜也渐渐平静下来。告别崔氏后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翻开字帖,专心练起字来。
***
三日后,四姑娘又病倒了。
崔氏一脸焦急地守在床边,拿绢布为她拭着汗,嘴里喃喃道:“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一夜间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容芜的睫毛动了动,心里默念着娘亲娘亲对不起…
如今她脸色通红,浑身是汗,形态虚弱,也不枉昨夜爬起来套上许多厚衣服,窝进被窝把自己生生闷成了这样。</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