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双凤哼道:“您放心, 我并没有自大到觉着自己比这世上的人都聪明,恰恰相反,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不过是无权无势穷乡僻壤里小女子而已,有点聪明也是有限的小聪明,上不得高枝儿大台盘,所以不劳方大人特意跑这一趟来教训我,你并不是我的老师,也不是我的父母兄长,却没有这个资格。”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言双凤的唇角微微一扯:那些三从四德里,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原本也迷信过一阵儿,后来,就不过如此了……
如今说这话的意思,方守恒当然明白。
方侍郎极清楚:言双凤的意思是她如今也不是他方家人,他不是她的夫君,也教训不着她了。
他心里有一点酸涩:“你真以为我特意来此,就只是为了逞口舌之利?”
言双凤将双臂往胸前一抱,道:“这谁知道,不如你别问我,有话直说如何?我知道您贵人事忙,也不用在我这儿耽误时候,早说早好。”
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像是如意跟谁在说什么。
方守恒隐隐听见男人的声音,他忽然想到那个跟随言双凤身边的阿苍。
想到这个,方守恒不由自主地又瞥向言双凤颈间。
但目光却又随之向下,鸦青的腰围裹着那浑圆紧实的一抹纤腰,脑海中随之而起的,是一些永无法忘却的过往,方守恒的心猛地就窜跳了一下。
“凤儿……”他轻轻地唤道,声音变得别样温柔。
言双凤吃了一惊,回头对上方守恒凝视的眼神,她有些疑惑。
方守恒闭了闭双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但是……你并不知我的苦衷。而且当初,府里的人都劝着你,并没有想要你走……老太太因此还罚我跪了两日的祠堂,又百般劝你留下,你却铁了心要和离,如今却只怪我么?”
言双凤呆了,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来。
瞪了方守恒半晌,她冷笑道:“谁说我怪你了,我可不敢,只是怪自己命运不济遇人不淑而已。”
方守恒道:“我是跟你说两句真心的话,你不用和我赌气了。咱们把话说开了不好么?”
“真心话?说开了?”言双凤耐不住失笑:“你把我弄糊涂了,你同我又还有什么真心话?”
方守恒道:“此刻我说的每一句,都是,你平心静气些好生想想就知道。”
“狗屁!”言双凤情不自禁地脱口骂了句,胸口忍不住起伏,她的脾气已经不像是才上京跟方守恒照面时候那样冲了,但听了他这句话,仍是忍不住破功,怒道:“你少放屁,是谁没平心静气,只是你说的这些……如今到底有什么用?我也不爱听!”
方守恒沉默。
言双凤心头火起,举手要去拿茶杯,哗啦啦倒了一杯茶,刚要喝,却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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