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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赵襄敏说道:“就算考了状元,一时半会儿也升不到四品以上去。”
言双凤心头一动,哼道:“我可没这么说。”
赵襄敏道:“你先前说过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都记在这儿呢。”
言双凤哼唧道:“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何况那状元岂是谁都能考上的?那都得是万里挑一,人尖儿中的人尖儿, 你要真能争口气考中了, 那也不是、不是不行的。”她的眼神跟声音都飘忽着,说到最后,却又笑了出来, 自嘲地道:“罢了,我竟是个傻子,认真跟你这儿说这没影子的事儿。”
“怎么没影子,你不信?”
“不是这么说,就算你真有那状元的才学,如你方才说的,那也是得两年后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
赵襄敏的长眉扬了扬:“什么叫远水解不了近渴?”
言双凤本是随口一说的,听他重复了一句, 细细一想, 脸上就不自在:“我没别的意思。”
赵襄敏追问:“别的又是什么意思?”
言双凤词穷, 从小竹筐里抓了把榛子往他跟前推了推:“再给我剥几个, 别光顾着说话。”
这榛子是炒过的,通常会有一道裂缝,但也有不少没开口的,因为皮厚坚硬,一般需要用小锤子等工具敲开或者砸碎。
言双凤爱吃,可又嫌它难剥,小时候贪嘴,想吃又剥不开,或者用锤子敲,还伤过几次手。
此时言双凤却没留意,不管是开口的榛子还是没开口的,赵襄敏拿在手里,看似没怎么用力,便能轻易打开。
他极好看的长指有条不紊地动作,室内一时只听见轻微的“啪啪”声响。
言双凤有点没头绪,先前被陶蛮点化,她便放任自己对于赵襄敏的心意,可也仅只如此,她毕竟不是陶夫人,没有那种不顾一切放浪形骸的“胆量”。
她有点儿贪恋跟他的相处,却还有一份最后的自制跟约束,战战兢兢地,没法儿豁出去做尽所有。
可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挺喜欢“吉祥”的,因为他生得好看,性子温柔,而且很“乖”,是那种会熨帖到她心里的“乖”。
言双凤没见过这样的男子,时不时地,因为赵襄敏,她那颗心总是忍不住地会春风荡漾,一想起他或者见到他,喜爱跟怜惜便不约而同地涌上来。
这种感情让她觉着恐惧,有点儿不由自主,因为渴望,所以对于赵襄敏的亲近并不如之前一样抗拒违和了,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她自己很喜欢跟他亲近的感觉。
比如,就像是此刻,虽然嘴上说要吃榛子,眼睛却时不时地又往他的唇上转悠,她知道,眼前的人,比榛子更让她想去吃上一口……或者不止一口而已。
呼吸有些乱了,言双凤只能转开目光,假装看向别处。
于是她看着少年的双手,一颗榛子落在修长的手指间,他只是漫不经心般一捏,榛子发出一声细弱的叫声,即刻裂开,乖乖地把雪白的榛仁献了出来。
她望着那如同小桃子似的榛仁,眼神莫名地有点儿迷离。
赵襄敏的长睫低垂,又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