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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2)

大小姐喜欢什么?在意什么?

好像没有太喜欢,太在乎的东西。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总是左边写着“随便吧”,右边写着“我累了”,综合在一起就是,“全特么给我滚,老子要睡觉。”

至于为什么爱睡觉,没人能给出答案。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时郁在靠睡觉来逃避什么。

荆谓云理解时郁,在那昏暗到不见一丝光亮的人生中,他与她都是对方仅有的一簇能够焚尽一切的火焰。

“时郁,你怎么了?”

熟悉的话语在校运会前期荆谓云也说过,只不过,当时是在舞蹈室,他和她之间也没有隔着门。

是啊,时郁,你怎么了?

不是和你说了,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可以发泄给我吗?

小骗子。

明明在心声里说,会相信我,一直都信的。

荆谓云从来不会对时郁说,“你要坚强一点。”、“你不要想太多。”、“快振作起来。”、“你现在过得有什么不如意?”……

这些话实在是太虚无飘渺了,甚至可能会让人因为这几句话而撒“我很好,我没事。”这种谎言。

她不好。

她如果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人总是会在事情发生后,满怀关心的去安慰,去帮助。殊不知,有时候正是一些看似安慰的话,却让人越陷越深。

毕竟,痛苦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啊!

时郁害怕伤害他人,同样,也害怕他人的善意。

她似乎不太会回应这一类的情感,当初梁恬不过是给她买了一杯奶茶,她就手足无措慌乱地不知作何反应。

少女脆弱到随时可能消失,离所有人而去。

“昨天掉的皇冠,你还要吗?”荆谓云声音嘶哑。

里面的时郁没理。

下一瞬,却从门后发出了细碎的响动。

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荆谓云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旁的高雅和时宴擎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会错过什么。

“啪嗒”荆谓云弄响了金属打火机,和昨晚一样,他用手指操控着火机,灵巧的杂耍着。

转打火机是没有声音的。

可荆谓云转完以后,却像等待夸奖的小孩子一样,问着里面的人,“你这次怎么不给我鼓掌了?是觉得没有昨天转的好吗?”

“……”

“不欺负你了,火机给你玩好不好?”

“……”

荆谓云没有一句话是在问时郁现在在干什么,情况如何,愿不愿意出来。

而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和时郁闲聊着。哪怕里面的人不会给他一点回应,他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少年心上如同被钝刀子缓慢割着一样,没有一下是出血的,却没有一下是不疼的。

他对着那扇门说了好多好多,全然没有之前在书房时不善言辞的模样。

时宴擎和高雅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看向荆谓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敢置信。

很难想象,那个满身戾气,犹如恶犬一般的少年,会如此温声细语,低声下气不求回应的与人讲话。

他在大小姐面前,真的一点也不凶。

他甚至……

快要哭了。

“时郁,你还要我抱你吗?”荆谓云忽然道,声音痛苦且沙哑。

下一秒,洗手间内传来少女破碎不堪的抽噎,她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那是永无止境的绝望,濒临死亡的哀嚎,不断撕扯的伤口,哭不出来的眼泪。

那里是少女心中关着魔鬼的地方。

随时有可能撕碎牢笼,冲出来把人吞噬殆尽,一点不剩。

“叩叩……”

荆谓云屈指在门上轻敲了两下,然后轻声道:“别怕……”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