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也知,臣妾心中早已有了心仪的儿媳。”
“不论是从哪方面,雁回都更适合齐修。”
尽管知道这样不合适,可为了江齐修的日后,贤妃还是大着胆子起身跪在殿中,咬牙说道:“臣妾如今只恳请皇后娘娘能够应允臣妾退了与许家的这桩亲事。”
“等雁回醒来后再定下日子。”
经此一晚上,许锦湘原本以为自己经受的打击已然够多,却不料贤妃还要再迎头给她一击。
退婚。
她今晚才刚如愿以偿,得了与江齐修成亲的圣旨,贤妃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就提退亲。
许锦湘不能言语,又挣脱不开白芍的手,情急之下她只能身子前倾,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在地上。
趁着白芍松手的间隙,她连忙把口中的手帕拿出来,开始和贤妃争执道:“不行。”
见许锦湘竟然还敢拒绝,贤妃气上心头,一时也顾不得这是在坤宁宫,就同许锦湘争执起来。
“皇上,您要为齐修考虑考虑啊。”
若是江齐修娶了这等心肠狠毒的女人,日后五皇子府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退了婚之后呢,还想让朕给齐修和林小姐赐婚?”
仁宗没理会贤妃和许锦湘的争执,兀自问着贤妃。
即便贤妃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她方才的话也是这个意思,但当仁宗如此直白地问她时,一时间贤妃却不敢应答。
见她不应,仁宗指了指不远处搁置在漆盘上的荷包,复又看向满是颓然的江齐修,“你仔细瞧瞧,你儿子都与人用着一样的荷包了,还要惦念着别家的小姐。”
“今晚的桩桩件件还不够闹腾吗?”
“你还想给谁添堵。”
漆盘上的荷包是江齐彦和谢云辞从挽湘阁找出来的,与系在江齐修腰上的那个月白色合欢花荷包一模一样。
不论是花式布样还是绣工,这两个荷包都如出一辙。
明显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两个人都已经这样了,贤妃还口口声声地替江齐修求娶林雁回。
这不是存心想要祸害她吗?
直至听到仁宗的话,江齐修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顺着仁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两个荷包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可他腰上这个,是赵琼华亲手送给他的。
江齐修蓦然攥紧那荷包,定定看向赵琼华,兀自出神、又逐渐红了眼眶。
“这……”
贤妃也震惊,着实还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见此时天色已太晚,仁宗阖眼长叹一口气,再睁眼时他便下令:“传朕旨意,将许锦湘和百笙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终究是逃不过。
许锦湘听到皇帝的话,心绪并未彻底崩溃,她只抬眼看向坐在赵淑妃身边的赵琼华。
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携着满身繁华贵气,离她很近,却又如同云泥之别。
事已了,而后又安抚训诫众人几句后,仁宗正要起身离开坤宁宫时,许铭良忽又跪下请求道:“求皇上看在臣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份上,饶臣女儿一命。”
今晚许锦湘做下这么多错事,甚至不是一时执迷,显然是蓄谋已久的暗害。
手段阴狠到连后宅妇人都比不上,饶她一命岂不是要给人留下心腹大患吗?
皇后一惊,“许锦湘犯下这么多错事,许大人当断即断。”
“你若现在起来,本宫便饶你不敬之罪。”
“臣谢过皇后娘娘好意。”许铭良跪地不起,“臣只有锦湘这一个女儿,她如今走上歧途,是臣没能教导好她。”
“只要皇上能饶锦湘一命,让臣做什么臣都绝无怨言。”
许锦湘对摘星楼还有用处。
如若她没了,说不定他也会成为摘星楼的弃子。
功亏一篑的滋味,许铭良是绝对不想再体会一番的。
今日无论如何,他都是要保下许锦湘一命的。
仁宗不允,他便一直长跪坤宁宫中。
“许爱卿,你当真什么都愿意,不后悔吗?”
不知过了多久,许铭良听到仁宗的话后立即应道:“是。”
“臣无儿子,也无其他女儿。还请皇上看在臣的苦劳上,为许家留个后人。”
见他这般执着,仁宗点点头,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