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随后我会派人去查探一番的,不过时日可能长一些。”
南燕朝中多方盘踞,查平常事还好说一些,数十年前的秘辛着实困难了些。
“嗯。”谢云辞应声,又在雅间里同江敛商量过几件事后,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这才准备起身回一号阁,“你也早些回去,省得云岚明日再来朝我要人。”
江敛知道今日赵琼华在,听他要走,不住轻咳了几声,提醒道:“你要是想去赵家提亲,记得赶紧去。”
“趁着现在边疆太平,侯爷和世子都在京城,你要是去的话还有人为你做主。”
谢云辞脚步一顿,回身看向他,欲言又止,随后还是点点头,示意他已经知道了。
“你和云岚的婚事,等之后也选个良辰吉日定了。别到时候还在我后面。”
留下一句话后,他就很是洒脱地离开了雅间,江敛满头疑惑却又不能把谢云辞再叫回来,无奈只能看向桌案上的小信鸽,“今晚你倒是瞧见了不少热闹。”
信鸽歪头,又扑棱了两下翅膀,仿佛听懂了但又没其他反应。
适可而止,江敛收拾完二号阁后,便带着信鸽离开了。
*
天字一号阁内,谢云辞沐浴过后回去时,外间还留着几盏尚且明亮的灯,相比之下,里间便显得昏暗许多,只能隐约瞧见还有一两盏烛火在摇曳。
以为赵琼华已经入眠了,进里间时,他还特意放轻手脚,生怕惊扰到她。
里间还留着两盏烛火,谢云辞正想吹灭时,他就清楚听到床榻那边传来轻微的翻身的声音,而后他便看见赵琼华挑开床幔探出头,“我还以为你这么久不回来,是回永乐坊了。”
方才不久,窗外刚想起三更天的敲锣声。
将近过去了一个时辰,赵琼华沐浴过后便先上了床榻,见谢云辞久久不回来,她便以为他未打一声招呼便直接回了永乐坊。
而后她辗转反侧至今都没能睡着。
谢云辞闻言暗叹自己的疏忽,去了外衣后他走过去掀起床幔,坐在赵琼华身侧,将她揽在怀里,“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回去。”
他如实交代道:“方才江敛在二号阁,我同他商量了几件事而已,回来得迟了些。”
两个人都只着中衣,挨得又这般近,赵琼华能清楚感觉到他的温热,夹杂着刚沐浴后的些许湿意,她颇为不习惯地动了动身子。
还不等她挪开身子,谢云辞似是受不了一般,俯身将她抱到床榻里侧,又盖好被褥。
没了支撑,床幔直直落下,遮掩住里间的微弱烛光,一时间床榻里更显昏暗。
赵琼华惊呼声未出,只见谢云辞双手撑在她身侧,支着身体,同方才在马车里的情形一样,却又更加暧昧。
仿佛有预感一般,她下意识攥住谢云辞衣袖,低低唤道:“云辞……”
似是被她这一声所动摇,谢云辞缓缓低头,却只克制着吻上她眉心,而后辗转至眼睑唇边,“乖乖睡觉。”
“那两盏烛台要我留着吗?”
赵琼华点头,见他起身后,她依言乖乖躺到里侧,给谢云辞让出位置。
不多时,她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瞬透风的凉意后,她便感觉到更为熨帖的热意,是谢云辞从身后抱住了她。
今日发生太多事,似是循序渐进,但她又感觉过得太快,仿佛像是一场梦,梦始梦醒她都是沉醉其中的局内人。
一想到在马车里发生的那些事,赵琼华还是感觉脸有些热,更何况此时谢云辞还在躺在她身后。
即便只是单纯的同衾而眠,也足够她面红耳赤。
一时间她心绪繁杂,却始终收不住唇边的笑意,倦意退散,此时的她反倒睡不着。
方才谢云辞没回来时,她辗转反侧是在想他的事;如今他就在身侧,赵琼华还是辗转难眠。
“琼华。”
“不许再翻身了。”
在她又一次翻身正对着他时,谢云辞无奈叹息,像是想给她催眠一般,“你今日也困了,听话。”
“等明日你若不想回府,我再带你去京城好好玩。”
赵琼华抬眸看他,眸光中满是期待,“真的?”
平日里谢云辞最爱她这双澄澈明净的眼眸,如今最不能对上的也是她这般眼神,他连忙阖眼,双手不紧不松地拥着她,只低低应了一声,再无言语。
赵琼华知道他今日奔波也劳累了,不忍再闹他,没多久后便也偎在他怀里熟睡过去。
翌日等她醒来时,床榻上只有她一个人,谢云辞一早便已经离开,生怕会让她受凉一般,他临走时还特意为她压好被角。
换洗的衣裳谢云辞也都贴心地放在了帘外的矮凳上,方便她起身拿。
许是以为她还没睡醒,雅间内也没有其他人,外面更是一片寂寂。
起身更衣,赵琼华简单挽了个发髻,随后又让候在雅间外的丫鬟为她准备好热水,盥洗梳妆后,她刚推开雅间的窗,谢云辞便恰巧回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位丫鬟,稳稳当当地将早膳摆上桌。
门扉关阖,谢云辞走到她身侧,颇为好奇地瞧着她重又挽好的发髻,与昨日一致无二,却又更精致些。
他忍不住伸手去抓她的发尾,“我以为你还睡着。”
“睡不着了。”
“平日在琼华苑,我最迟辰时过半都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