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她还会与五皇子有所纠葛一般,赵淮止这几日都是一副想直接带着她谈婚论嫁的模样。
所以该不会……他和旧友之间话着闲聊时,说辞也是这般的直白吧?
赵琼华心下咯噔一声,直觉不好。
她抬眸,在谢云辞落子的片刻出声:“谢云辞,我哥他该不会……让你你们今日是来见我的吧。”
谢云辞矢口否认道:“没有。只是你向来不喜欢这种小宴,今日倒是罕见地来了。”
当然不是。
赵淮止虽处处提防着五皇子,但在赵琼华的事上,他倒也不会如此直白。
毕竟此事有关赵琼华的声誉。
谢云辞最初从军时,是跟随在镇宁侯身边的,与赵淮止是日日相见、时常切磋,也算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自然也就亲近些许,与亲兄弟无异。
赵琼华今日回来,还是谢云辞无意间听赵淮止提起的,其他公子倒是不知情。
但仅凭此也足够让他暗自恼怒的了。
“那就行。”赵琼华猛然松过一口气,“原本我想着来长安楼走一趟便回府的,没想到今日你也回来。”
她连生养在京中世家的小姐尚且都认不全,更别说是这些公子们了。
若不是谢云辞也在场,或许此时她已经在府中处理着那一堆繁琐的事情了。
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谢云辞唇角轻勾,落子时他的动作不免也轻快几分,而后戏谑道:“没想到琼华郡主与我已经熟悉至此。”
“说起来倒是臣的荣幸了。”
又来了。
听多少次她还是无法习惯。
赵琼华不禁扶额,放下手中的白棋,抬眸望向谢云辞。
比起她的正襟危坐,谢云辞此时可堪是放松至极,他手里捻玩着几枚棋子,眼尾微微上挑,眸色认真,可他看的确实不是棋盘上错综复杂的棋子,而是她。
只将将抬眸的瞬间,她便直接对上了谢云辞含笑的双眸,见到她看过来,谢云辞先是一愣,而后眸中笑意愈发灿烂。
如同先前许多次一样,勾魂摄魄,直教赵琼华忘记要说什么。
“郡主是想再问什么?”
像是十分满意赵琼华的这片刻失神,见她收了棋子,谢云辞也将棋子尽数放回棋篓当中,顺便还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
猛然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又不自觉地盯着谢云辞出了神,赵琼华心下啐骂了自己一句,复又敛眸,再不肯去谢云辞,免得再出现这种情况。
平白教谢云辞看了笑话。
不过似乎,自那次在马场、谢云辞亲自教过她骑射后,每次单独与谢云辞相处时,她总会不自觉地愣神。
若不是笃定谢云辞决计不会对她动手,否则她自己都要怀疑,她自己是不是中了某种蛊术,才会这般情难自禁,却又莫名其妙。
着实令人费解。
不再多想,赵琼华端过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又拿出折扇摇着微风。片刻后她才感觉到心静了些许,便又接着方才未尽的话说道。
“谢云辞,以后你再见到我,不用同我行礼,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称为臣了。”
他这人平日里恣意不羁惯了,她也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模样。
今日他忽然行礼,着实让人心里发慌,却又说不出原因。
但比对今日种种,与往常比起来,他确实不怎么正常。
谢云辞先是一愣,闻言却又忍俊不禁。
见她方才那副再严肃不过的模样,他还以为她要同他说什么重要的事,却不想是这个。
“好。既是琼华郡主的吩咐,我自当遵从。”
说话间,他不由得放轻放柔了声音,眼眸中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宠溺。
而后他从腰间摸出来一串手链,和一个镂空的香球,递给赵琼华。
“原是端阳节那日我就该送给你的,结果那日走得匆忙,今日正好就带来给你了。”
赵琼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并不怎么相信他这个理由。
心下虽如此想,她还是伸手将两样物什都接了过来,仔细瞧着。
香球是金线镂空的,里面还未曾放置过香料,尚且崭新。
上面打着绳结,方便系在腰间。香球下面除却坠着流苏,另还坠这几只小铃铛,一摇一晃间满是悦耳的清脆声。
手链是用红绳编织而成的,其上点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编绳也很是讲究,整体看起来很是用心精致。
只不过在某几处绳结上,赵琼华还是能看出这人的手法还不甚娴熟。
想来这手链,应当是谢云辞自己编的了。
他何时学会的这些?
心下虽有了思量,但她这次却没向上次一样,再那般直白地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