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世不恭的模样,与谢云辞如出一辙。
“哟,这不是谢二吗?”男子手里把玩着一对玉球,话语里几分惊喜几分难得,“难得在马场见到你。”
“自从前几年听你说再也不碰骑射,我还以为你真不来了呢。”
看他的模样和谢云辞也很是熟稔,甫一走过来就搭上谢云辞的肩膀,“难得遇到,不如我们一会儿去留芳苑吃酒?”
留芳苑,京中花街柳巷中顶顶出名的一个。听说里面的姑娘个个腰细如柳,歌喉如莺,便连容貌才华也都是级好的。
许多人去过后都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即便赵琼华从未去仔细了解过,但稍微一想她也都知道,这个吃酒定不寻常。
红粉佳人在侧,便连美酒都要寡淡几分。
“既然你之后还有事,就不必陪我跑马了。马场我熟,不用担心。”赵琼华自认善解人意,见谢云辞有人相邀,她也就不打扰了。
刘子楷原本以为旁边不过是谢云辞找的佳人,这时听到赵琼华开口,细细看了几眼这才认出人来,收手行礼,“见过琼华郡主。”
赵琼华摆摆手,免了他的礼数。
寒暄几句过后,她也没再和谢云辞多说,转而去找她自己的马。
谢云辞解释不及,连忙躲开刘子楷的手,“你自己去,我还有要事在身,皇上让我亲自教导琼华的骑射。”
京城左右也就这么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开,在见到赵琼华时,刘子楷就已经反应过来谢云辞是来做什么。
他讪讪一笑,自觉略过方才那句不着边际的话,小声问道:“既然皇上如今还看重你,你何不借此机会,重回朝堂。”
“你也知道,前几日谢伯父又找了我爹,说着想再给你谋个一官半职,哪怕是让你重回疆场,日后也好让你继承侯位。”
他纨绔惯了,不正经的事做的也多,世袭罔替,他也从没想着要有所大成就,守着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就行。
可谢云辞和他不一样,他们二人看似一样,但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别。
谢云辞踢了他一脚,语气骤然沉了下来,“下次他再去找刘伯父,就直接说我纨绔多年,早已不适合在朝堂。他那侯位,传给他另一个儿子就行,我不在意。”
说罢,也不等刘子楷再开口,他便朝着赵琼华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二公子,郡主临走前说了,她还有事,今日就不跑马了。”马场的管事正要寻谢云辞,远远看见他要去草场,便追了上去说道,“郡主还交待了,下次上课时,您直接差身边人去侯府就好。”
只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人就走远了。
还真是无情。
谢云辞一时好笑,心里隐隐有了苗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反正,下次来马场上课的时间,也是他说了算的。
来日方长。
*
马车不急不缓地行驶在路上,一旁跟着的马也有几分无精打采,闷声走着,一点也不见刚出府时的精神焕发。
马车内,赵琼华怀中抱着软枕侧卧着,想阖眼小憩一会儿时,却又满脑子的愁绪,如同乱麻一般斩不断,却又理不清。
一闭上眼,她想的不是今日新又学到的东西,反而全是谢云辞,尤其是他那次、想摸她头却又将落不落的动作。
不是没有看穿谢云辞想要做什么,只是她不想去点破而已。
更何况,她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小声嘟囔一句,她抱着软枕翻身,就想直接睡过去。
结果刚闭眼没多久,她就依稀听到了谢云辞的声音,“你们家郡主在马车里吗?”
“郡主在的,应该已经睡着了。”白芍小声回道。
不是错觉。
赵琼华把脸埋进软枕,一声长叹过后又起身,挑开车帘望外探去,只见谢云辞骑着他那匹良驹,并行在她的马车旁。
好巧不巧的是,谢云辞刚好正对着车帘,只要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
“方才急急匆匆地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谢云辞低头,含着笑说道。
赵琼华也朝他笑了笑,然后一把放下车帘,“你和朋友见面,我在不大好。况且我也还有事。”
许是隔着窗帘,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闷闷的。
“怎么会。”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赵琼华又掀开帘子,“你不回京吗?我没记错这里是去京郊的路吧。”
“不回,正好我也去京郊的别院,和你顺路罢了。”
“哦。”
顺路而已,那没事了。
赵琼华简单应过一声,也没起疑,放下车帘继续小憩。
可当马车缓缓驶停时,她挑开帘子正要下车时,却见谢云辞也翻身下马,停了下来。
“慢着点,小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