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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2)

以免一会儿郡主去找麻烦,夫人还不知情,处于被动。

另一边,赵琼华拐过花厅,没去找许周氏,反倒是径直去了正清堂。

院子内,老侯爷正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闲情雅趣,正是轻松之时,听到下人禀报赵琼华来了,老侯爷有一瞬讶异,“让她进来。”

“琼华啊,你今日来找祖父是有什么事?”

他和赵琼华的祖孙情一向不深厚,自幼她更是很少会来正清堂,若是无事,她定然是不会来的。

赵琼华行礼请安后,直直跪在地上,委屈开口:“还请祖父为琼华做主。”

说话间,她在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酝酿出几滴眼泪,抬头时泪眼朦胧,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第52章 指认

花厅里, 许周氏闻讯赶到时,只见到掌柜一个人在品茶,时不时还向外张望着, 满脸都是拘束和忐忑。

“你不在锦罗坊怎么突然来了侯府,赵琼华呢?”借口支开还在花厅周围忙碌的下人, 许周氏上前,不善地问道。

掌柜连忙起身, 看到许周氏就仿佛看到主心骨一般,“郡主说锦罗坊中有事要和您商量,让小的一起跟来。”

“郡主……郡主离开前说是去找您了啊。您没和郡主一起来吗?”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往许周氏身后看去。

除却许周氏自己的心腹外, 空无一人。

许周氏闻言皱眉, 直觉一般察觉到几分不同寻常, 而且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来不及和掌柜解释太多, 她端着腔调, 开门见山地说:“本夫人这几日正忙,锦罗坊已经交给了郡主。如今郡主不在府中, 掌柜若是有事, 过几日等郡主得空了再来。”

若放在从前,赵琼华这般, 许周氏也只会纵容着她, 只生怕赵琼华不够骄纵;但这几个月赵琼华的转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对她、对锦湘的疏离, 私下里更是不加掩饰。

许周氏摸不清楚赵琼华到底想干做什么, 却不能不处处提防着。

掌柜跟着许周氏做事这么多年, 也是个通透的, 连忙顺着台阶说道:“那今日是小的叨扰了, 多谢夫人提醒。”

“本郡主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掌柜怎么就要急匆匆地走了呢?”一声清晰的轻笑,赵琼华扶着老侯爷,缓步从花厅不远处的假山后走了出来。

老侯爷久不上疆场,但精气神却已经很好。坐到花厅主位,老侯爷扫了一眼掌柜,而后目光落在许周氏身上,“我记得,嘉懿走后,她名下的所有铺子都交由你打理了。”

在正清堂,赵琼华就已经啜泣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老侯爷。

今日有人去锦罗坊闹事时,城西不少百姓都在看热闹,想来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在京中传开。

赵琼华瞥了一眼掌柜,让他坐回到原本的位置上,而后抢先许周氏一步开口:“您是都交给了婶娘来打理的。因着娘亲去时琼华太小,您不放心就都交给了婶娘。直到前段时间我才接过锦罗坊。”

许是还没从方才那场哭诉当中缓过来,她此时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丝丝哭腔,只是她眉目间的神情、品着清茶的姿态,怎么都与楚楚可怜这四个字相去甚远。

许周氏眉心一跳,先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嘉懿是长公主的封号,即便现在她早已逝去多年,但没人敢忘记她。

“舅父你当年确实是这么叮嘱我的。这些年来侯府的公中在我手中,我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郡主长大了,长公主名下的铺子,我也一早还给了郡主。”许周氏得体笑着,亲近拍着赵琼华的手,“今日郡主把掌柜叫来,可是有不会的事要同婶娘商量吗?”

“不亏是婶娘,本郡主只是把掌柜唤来,您就猜到本郡主有困惑,还真是料事如神呢。”

当着老侯爷的面,赵琼华正大光明地抽回自己的手,拿帕子细细擦拭着,“先前的事我不大了解,还请婶娘为琼华解惑,这位掌柜在锦罗坊做了多少年了?”

“八年有余,他做事向来得力。”

“八年啊……”赵琼华捻弄着手腕上的串珠,“本郡主记得,我娘也是八年前去世的。可之前的掌柜,仿佛不是这位吧。”

八年前,长公主因病去世;老侯爷一意孤行,非要把侯府的公中交给许周氏,连带着长公主名下的所有地契铺子。

人走了才八年,锦罗坊换掌柜竟然也八年。

掌柜起身,连忙跪在地上,“回郡主,长公主去后,刘掌柜悲伤过度,没多久就回了乡下,小的才顶上的。”

悲伤过度,请辞回乡。

还真是千篇一律用不厌倦的理由啊。

刘掌柜若还在京中,只怕恨不得亲手处置了他。

“是吗?”赵琼华语调上挑,起身接过紫菀手中的一沓纸张,交给老侯爷过目,“那这八年来,掌柜确实做了不少好事呢。”

提到后半句,她刻意咬重好事两个字,意味再明显不过。

“下药暗算刘掌柜,让他口不能言,事后威胁他,让他被迫回乡养老。

擅自偷换锦罗坊的货源,偷梁换柱,用着高等布料的银子,却卖的一般料子。身为掌柜,想来你在账本上也没少花心思琢磨吧。

今日有人借口锦罗坊卖了劣质布料来闹事,想来也和掌柜你脱不了干系吧。”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同时又像是落石般、字字砸进掌柜和许周氏心里。

毕竟掌权多年,许周氏表面功夫一向做得无可挑剔。心下的震惊仅维持了须臾,她就沉稳开口:“郡主啊,你若是想换一位掌柜,只管和婶娘开口便是。这些天花乱坠的话,可不能乱说。”

掌柜也帮腔,当着老侯爷的面苦着脸,“小的自认这么多年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怠慢。郡主若是一句话,小的定当万死不辞。”

老侯爷也恰好看完赵琼华递过来的东西,除却地契、一张早已泛黄的声明、一些按过手印的证词,也就只有一本锦罗坊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