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惊扰。既然崔侍郎是来寻谢公子的,琼华也不多作打扰了。”
说罢,她就准备起身向谢云辞告辞,却不想谢云辞先她一步起身,“那郡主先在西花园赏景,云辞与表哥先行离开了。”
行至崔珩身边,谢云辞还没忍住推搡他一把,好让他快点走。
“谢公子,你的扇袋。”赵琼华点头,正要应声时却瞥见石桌上并蒂莲的扇袋,在谢云辞正巧经过她身边时,她也起身把扇袋递过去。
谢云辞垂眸看向扇袋,思绪却忍不住飘远,并蒂莲的绣纹栩栩如生,而现在也正好是荷花醒绽的时节,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结出一株并蒂莲花。
及时收敛,他回握住赵琼华的手,好让赵琼华彻底握住扇袋,却把握着分寸,一触即离。
“不必了,就当是我先送给郡主的小礼物了。希望郡主这次别再食言。”
微微点头致意后,谢云辞便和崔珩一同离开了亭台,朝着崔家后院走去。
把这个从锦罗坊买到的扇袋送给她,却又从她这里敲走好几样扇袋荷包,甚至还有书画。
谢云辞这笔人情做的还真的是丝毫不亏呢。
赵琼华摩挲着指尖,仿佛方才的温热触感还在,回神后又被他这句话气笑,却又无话可说,最后只好把扇袋先系在自己腰间佩戴着,等回府后再取下收好。
出来这好大一会儿,掐算着静言亭那边的动静也该结束了,她便没在西花园这边多做停留,转而带着紫菀回了东园。
通往后院的青石板路上,崔珩与谢云辞并排走着,却时不时回头望向西花园,似乎是在探究着什么。
谢云辞看向他,没好气地开口:“看什么呢?”
“你和我实话实说,你和琼华郡主到底是何时认识的?”崔珩抿唇,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谢云辞的性子他这个做表哥的清楚得很,那位琼华郡主是什么人,他也多有耳闻。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下棋???
想起方才被打断的事,谢云辞还有些心意难平,见崔珩一副想问到底的模样,更是没了什么好脾气。
抬脚踢了崔珩一下,谢云辞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与你何干?御史台的那些大臣还不够你应付的吗?”
还有事没事来管他。
方才早不来晚不来,就他最会看时机。
“走了,外祖母还在等着,我不同你拖延了。”
说罢,谢云辞加快脚步,直接甩开了崔珩好几步。
方才谢云辞那一脚没用多少力气,只在他衣服上留下一个脚印。
喜怒不定,心思难测。
人还难伺候。
崔珩俯身拍掉衣袍上的脚印,嘴里嘟囔着几句,摇摇头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第49章 镇住
静言亭中, 梁芸和周盈姝分开两桌,作画刺绣互不打扰。
因着赵琼华离开前已经言明主题是荷花,有过大致灵感后, 便各自开始动手。在她们两个人作画刺绣时,亭中的其他几位小姐只悠闲地品茶论道, 时不时注意着两个人的进度。
“今日晚瑶你好不容易邀请到郡主,结果我们还没和郡主相熟, 就已经有人快得到郡主的赏识了。”
现下赵琼华不在静言亭,张宛绮也不必收敛着性子,听着这酸气酸气的话,她冷哼一声, 嘲讽道:“攀上了又不一定有福享受, 赵琼华那阴晴不定的性子, 谁知道接近她会有什么下场。”
“不会吧。我见琼华郡主今日挺和善的啊。”
“是啊, 你看周家那位, 郡主不是颇有照顾的吗? ”
在京中参加的小宴多了,心思玲珑些的小姐都知道, 梁芸和周盈姝一向面和心不和, 梁芸看不起周盈姝与她平起平坐,总是明里暗里地孤立周盈姝。
两人不和已久, 她们这些旁观者平日里也是懒得参与到梁芸的事里, 对她们两个人都不冷不热。
张宛绮嗤笑, “她?不过是仗着自己从不参加小宴, 装作不知, 明里暗里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逐个击破罢了。”
从马场回来之后, 她午夜梦回时都会想起赵琼华那日对她的侮辱, 三箭之仇,她始终难以忘怀。
自被养在崔家,她都鲜少会受这份委屈。
哪怕她是郡主也不行。
“听你这话,若不是我了解你,还以为你会什么读心术,才对琼华郡主这么了解。”
张宛绮话音刚落,不远处凭栏倚着的小姐忽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凝视着张宛绮嘲讽道。
“你……”
“行了,今日大家好不容易能在静言亭相聚,宛绮你也收敛一点。”
见张宛绮想要和萧将军的嫡女理论一番,崔晚瑶连忙拦住她,为两个人打着圆场:“梁小姐和周小姐想必已经完成了,我们不如去看看。”
另一厢,周盈姝比梁芸先一步收手,先行把绣布拿下来,梁芸见状也寥寥几笔收势,停了笔墨。
静言亭中,好几位小姐都围在梁芸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梁芸的画作;而站在周盈姝身边同她交流的,也只有那位萧将军家的嫡女。
反观崔晚瑶和张宛绮等人,则还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品茗闲聊。
假山后,赵琼华负手而立。从西花园回来后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默默站在假山后关注着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