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如此说着,她还是唤了人进来,吩咐道:“你们去客栈帮今燕收拾下东西,直接搬到琼华苑的东厢房。”
毕竟褚今燕来京是为找她,她也不能让她一个人住在外面。
方才两个人在三号阁说话时,身边的丫鬟都被差了出去,等着吩咐。
白芍点头应是,和青鸢交代了几句后便带人去了客栈。
“嘿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忍心让我流落在外。”褚今燕坐在赵琼华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半靠在她身上笑道。
赵琼华一脸嫌弃,装作还在生气,抬手轻轻推了她一下,“油嘴滑舌的,比我还会哄人。”
“我错了,一定没有下次了。”褚今燕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就也陪着她胡闹。
接到人,又在长安楼用过午膳后,赵琼华才和褚今燕一同回了侯府。
长安楼,天字一号阁中,谢云辞用过午膳,正无聊地一个人下棋,左右手互弈。
“你这两日是住在我这长安楼了吗?”
江敛挑开珠帘走了进来,毫不避讳地撩袍坐在谢云辞对面,视线落在棋盘上,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你这棋艺精进了不少啊。”
若是褚今燕还在,定能认出来江敛便是这长安楼的主人。
也是云岚的未婚夫。
谢云辞刚下完一局,没了兴致。
听到江敛的话,他抬头颇为无语地看向江敛,仿佛他问的是句废话。
一手斟酒,他任由猫卧在他膝间,懒得应他的问题,“云岚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江敛实诚地说道,顺手给自己斟了杯茶,“这次情况有些复杂,其他两家不像褚家那样稳定。”
云岚十多天前去了江南,长安楼的业务又恰好出了问题,加上其他两家耽搁,一来二去的,都快半个月了。
谢云辞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指尖摩挲,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一般。
“要是云岚十日后还没启程回京,你就去褚家找找她。”
“刘家不重要,多盯着些南燕,摘星阁才是当务之急。”
长安楼涉猎广,并不止经营美食美酒,和江湖人士多多少少也有些交道。
褚刘崔三家,和江敛的交集向来频繁,手握着不少原料和运输的买卖,在江湖上人脉也甚广。
只是这三家身在北齐,自也仰仗着仁宗,从不做什么威胁社稷江山的买卖勾当,朝廷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摘星楼地处南燕,最近却在北齐频繁活动着。
江敛行走这么多年,自然也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如今谢云辞都说了,他也就更不着急了,“那我给云岚去封信,看看她那边如何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环视着雅间里,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寻片刻未果后,他才不得不开口问谢云辞,“你今天是不是带桂花蜜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的了,谢云辞准备离开,掸着衣袍,他矢口否认:“没有。”
江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明明都尝出来了。”
方才那壶茶里,沏的分明就是桂花蜜。
他惦记了好久的东西,怎么会尝错?
“那是你想得魔怔了。”谢云辞面不改色地抱起猫,抬步往外走着,“看好云岚,等她回来再说其他事。”
江敛应了一声,等谢云辞走后,他又尝了好几次茶水,确实是这个味道。
“明明没错啊。谢云辞,你又诈我。”
*
镇宁侯府。
自从褚今燕也搬到琼花苑了之后,除却每日去竹安堂给太夫人请安,赵琼华几乎每日都和褚今燕同进同出。
上午学着公中账本,下午和褚今燕一同去逛京城,日子过得倒十分有趣又充实。
书房里,赵琼华一边摸着手边的晴川布,一边对比着账面,她的手边还放着几件成衣,却是她自己的衣服。
明明账面上没有任何问题,布料和成衣也都来自晴川,赵琼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她眉心微蹙,又不甘心地对比着两样东西。
从纹路到花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褚今燕见她一直盯着那几件衣服和布匹,好奇走上去,“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赵琼华抬眸看向她,点头又摇头,有些举棋不定,“说不上来。”
她虽做了十多年刺绣,在刺绣上略懂一二,会看也会挑选布料,却都是皮毛。
遇到这种情况,只靠她感觉,没有证据,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褚今燕也摸了摸布料,“不然我们去铺子里看看?”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