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铺子,可都是长公主嫁妆铺子里最赚钱的几个,都给了赵琼华,那她还剩什么?
不能丢了铺子,她也还要维持老侯爷对她的信任,许周氏重重叹气,语重心长地叮嘱着:“这几个铺子都是最赚钱的,郡主可要好好打点着。”
“郡主也切莫冲动行事,那些铺子也算是夫人留给你的念想了。”
“她胡闹你也跟着她一起胡闹吗?”
老侯爷看许周氏镇不住赵琼华,反而还应了她这荒唐的请求,忍不住拿拐杖敲了敲地,“你祖母都是及笄后学的管家,你还早,不着急。”
“当下主要的,是好好磨磨你这性子,说风就是雨的,无法无天。”
不仅是对同辈的姐妹,漠不关心出言嘲讽,对长辈甚至也是漠视,日后若真是嫁了人,只赵琼华这性子,不知道要在婆家吃多少苦。
“我娘的东西,只是暂时交给婶娘打点而已。”赵琼华干脆挑明,“我拿回自己的东西,祖父也认为这是不对的?”
谁荒唐还不一定呢。
老侯爷被她这么一顶撞,火气愈发上头:“你回去面壁几日,让婢女都给你收拾好东西,后天跟着锦湘一同离京。”
像是盖棺定论一般,再次重申了一遍这句话,老侯爷便起身,准备朝着竹安堂外走去,“其他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朝外走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老侯爷又转身,指了指许周氏,丝毫不顾赵琼华,:“那些铺子,你好好打点着。”
这是给许周氏吃了最后的安心药。
许周氏心下一喜,福身应声。
“你敢让琼华跟着去京郊,就等着让许家人供你百年吧。”
老侯爷还没出了正厅,许周氏嘴角的笑容也还没消失时,院内就传来太夫人带着怒火的声音。
谁也不知道太夫人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方才在竹安堂正厅里说的话,太夫人定是知道的差不多了。
“你怎么回来了?”老侯爷有些诧异地问道。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时候尚早,午时还未过。
可她早上辰时才出了门,车夫还故意放慢了速度,往返京城,也不该怎么快就回来的。
太夫人冷哼一声,被刘嬷嬷扶着进了正厅,站在赵琼华身后,做她护盾,“我再不回来,我的琼华就要被你送走了。”
“你惯着许家人,但我不是你。”太夫人淡淡撇了一眼许周氏和许锦湘,目光虽不至轻蔑,但也说不上有多友好。
“长公主的铺子地契,琼华都长大了,该给到她手里了。”
太夫人看口,完全不管老侯爷的脸面,做出和他截然不同的决定。
正厅里本就没有外人,那些虚与委蛇也只会让人膈应。
“琼华性子不稳当……”
直接打断老侯爷的话,太夫人反驳着:“琼华是我养大的还是你养大的?”
“她才是赵家人,你要不想让钦平寒心,最好打住你那些荒唐想法。”
赵钦平是赵琼华父亲,也是老侯爷唯一的儿子。他常年驻守在白玉关,鲜少回京,平日与府里也只有书信往来。
听到赵钦平的名字,老侯爷欲言又止。
太夫人看都不看老侯爷一眼,摆摆手赶客:“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要不是时候不对,赵琼华立马就想去抱太夫人了。
她方才说那么一堆,虽然落了许周氏的面子,却没能改变老侯爷的态度。
打蛇打七寸,看来还是太夫人了解老侯爷。
正厅外,老侯爷叹息一声,没立即离开竹安堂,而是去了西面的厢房。
“既然祖父和祖母都没意见了,那我就等着婶娘差人送账本过来了。”有人撑腰,赵琼华也更有底气了,“婶娘放心,本郡主不会毁了我娘的心血的。”
知道太夫人回来,老侯爷离了正厅,自己大势已去,许周氏强颜欢笑着:“那是自然,明日我就差人把账本送过去。”
“嗯。”
赵琼华点头应声,同刘嬷嬷说了几道菜色,而后就扶着太夫人往里间走去,“我和祖母还要用午膳,就不留婶娘了。”
“好,那妾身就告辞了。等明日再来看舅母。”许周氏朝太夫人行礼,而后干脆利落地离开了竹安堂。
里间,小厨房的动作很快,没多久桌子上便摆好了赵琼华要的菜肴。
赵琼华替太夫人布菜,“祖母,您今日多吃点。”
她特意要的太夫人爱吃的菜,今日的事,即便她到最后能解决,但必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老侯爷无论如何都想把她送去京郊。
哪怕有违礼数,哪怕不顾舅舅旨意,都要护着许锦湘。
这份不知来由的偏袒,确实难办。
而且还会助长许周氏和许锦湘的气焰。
与她而言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当年又究竟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