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要,长安楼倒也允许折现。
“说来也是奇怪,轻花节最初不过只是为长安楼造势用的;结果三年前的轻花节,有一书生摘得桂冠,抱走了长安楼的宝贝。自此后一举中第官运亨通,也定下了亲事。”
淑妃回忆着从旁人那处听来的事,给赵琼华讲着:“后来又传出两对在轻花节上相识又终成眷属的才子佳人,京中便有人愈发看重轻花节,能遇到良人也说不定。”
说到底不过是第一个书生运气好。本就是才华横溢的人,和世家小姐相恋却无法成婚,至于后面的官运亨通,也是恰逢其时罢了。
一传十十传百的,几年下来,轻花节都快被看做是另一个七夕了。
每年声势愈发浩大,来的人也愈多,长安楼自然也不会拒绝这等好事。
赵琼华听着,知道自家姑姑说了这么多话,肯定会口干,便十分懂事地给淑妃续上茶,“原来是这样啊……”
“但京中人过他们的轻花节,同我有什么关系?”
她对这种,品茶赋诗作画的活动,向来都没有什么兴趣。
即便上辈子为了让南燕太子放过她,她学了做了不少事情,但到底都不是她真正所喜欢的。
“……”
淑妃一噎,对赵琼华这种不解风情又很是理所当然的举动十分无语。
她这个侄女,从前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她这日后若是成亲,还这般耿直的话……淑妃摇摇头,抛弃这种令人无法想象的可怕念头。
索性离赵琼华及笄还有多半年时间,出阁一事便更早了,她还有时间再教她,不急。
“所以姑姑,云岚姑娘那边就拜托您啦。”赵琼华眨眨眼,伸手拽着淑妃的衣袖,轻摇着撒娇。
一副淑妃不答应她就不松手的模样。
从前习惯了赵琼华处处顶撞她,如今她态度骤然软下来,淑妃到底还有些不适应,但也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那姑姑这边托人替你问问。”淑妃握住赵琼华的手,让她停下摇晃的动作,思索片刻后才终于点头应了她的要求。
只不过她身在皇宫,凡事都要多留两分心,在宫外能动的人也有限。
赵琼华乖巧点头,“谢谢姑姑,琼儿就知道姑姑最疼我了。”
不过她也该找几个能为她所用的人了,总不能再处处受制于人。
有些事,还是她自己来得更方便。
“对了姑姑,你这里有针线吗?”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赵琼华拿出许锦湘送给她的那个荷包,问着淑妃。
听到针线两个字,淑妃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用针线做什么?”
赵琼华歪头,摇了摇手中的荷包,意思明显。
“这是……你绣的?”淑妃不确定地问道。
虽然荷包的颜色不错,但这个样式着实奇怪。合欢花和仙鹤,怎么看都透露着几分奇怪。
但这要是赵琼华绣出来的,那也确实是难得了。
赵琼华撇嘴,又垂眸看了看荷包,摇头否认,“不是,我怎么可能绣得出来这样的荷包。”
“我就是想学学怎么绣,总不能一直这样。我可知道,京中有不少人都在背后笑话我呢。”
她从小恣意惯了,只做自己想做的,不喜欢的事情更是碰都懒得碰。放肆到最后,竟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
虽然她确实是对琴棋书画没有什么兴趣,但在刺绣上,她想学的能学的还是有很多的。
但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才对。
“那姑姑一会儿差人给你送过去。”
“好。”
赵琼华每次进宫,都是住在翊坤宫。在正殿同淑妃话了会儿闲聊后,知道姑姑还有事,她便去了后殿。
虽然是从前的记忆了,但是赵琼华对宫中形势还记得几分。
后宫之中皇后为尊,除却贵妃外,下有四妃九嫔。一后五妃,却分成了三派。九嫔中的诸位娘娘依着家族意思,各自站队。
只是平时闹得不厉害,皇上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后近几年生养九公主,身子受损,也耗费了许多心力,对于阖宫事务便显露出几分力不从心,便把六宫中的部分事务交给了淑妃。
贵妃与皇后向来不对付,皇后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拿到权柄,更不想给贵妃搭一架青云梯,便把宫务分给了向来不争不抢的淑妃。
内外都提防着,皇后当的也着实是不容易了。
只是她提防错了人,再未雨绸缪都是白搭,反倒把整个家族都赔进去,当了五皇子大业的踏脚石。
赵琼华可惜地摇摇头,一边走着,她还闲不住地跳起来去够枝桠上的海棠花。
前段时日她在琼花苑养着伤,等脚伤好了个七七八八后,她最喜欢做的便是去打落树上的海棠花。
南燕皇宫里种着的全是她不喜欢的花,不见一棵海棠树。而她被后宫众人磋磨,终日奔忙,也无心去欣赏这满树的华枝春色。
那时候能活下来,于她而言便已经很好了。
而今倒也算是全了她一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