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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2)

计木道,“他是前朝废帝,陛下竟走哪都带着他,可见胆子十分大,另外一人是沈家家主沈恪么?怎么见他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刑不上大夫,陛下对沈先生用刑了么?”

崔漾笑了笑,“你哥哥既想做好臣子,又想做好哥哥,十分为难。”

计木玩着木雕的手指些微停顿,又很快恢复如常,“所以陛下一开始就认出了是我,并且将计就计,故意让我看到军报,在应县壶口设下埋伏,八百余豪侠,足可抵挡千军万马的力量,悉数死于乱箭之下,又放出我家兄长重病的消息,引人入宫,再杀之,假囚普陀寺,再三杀之。”

崔漾点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沈平搁下手中的木雕,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陛下似乎对自己的武艺极为自负,竟敢将草民带出皇宫,带来同一驾马车上。”

第42章 、你的易容术留下

蔡赣发十万军, 力压藤县六万魏军,藤县第三日城破,蔡军势如破竹, 攻到雎阳后,雎阳已被麒麟军占领, 连攻三日,发起冲击二十余战,久攻不下。

蔡赣看了一会儿舆图, 是不得不抚掌,“好, 好,不愧是麒麟军, 是谁在领军。”

原先收到军报,大成军队屯兵下邑,每日与彭城魏军叫骂,还以为志在彭城,不想是果断放弃下邑,早他们三日攻入雎阳,固城坚守。

雎阳有雎阳水渠, 连通了浊河与淮水, 如果取下雎阳,便能通过雎阳水渠进入淮水,长驱直入, 掌控江淮流域, 所以十万大军一破藤县, 蔡赣便率领大军快马加鞭攻往雎阳。

没想到被人登了先, 打了半天才从一个老农人口中得知, 雎阳太守三日前就已经跑了,现在城中是麒麟军当家。

麒麟军可太好了,帮助百姓们修缮房舍,粮仓里那么点粮食,还发给百姓,大家一起吃,说皇恩浩荡,以后免税三年,三年后征纳税收,三十一税。

老农人虽是被兵痞子揪住,回话间却透着对麒麟军的喜爱,可不是喜爱么?魏渊手里缺粮,对治下百姓层层盘剥,现在麒麟军一来,好家伙,先发粮食,再免税,税收由十斗抽一斗,改成三十斗抽一斗,实惠有了,大饼也有了。

蔡赣攻雎阳城,连攻三日没攻下,心里即憋着一团火,又不由自主心生佩服,“姓梁的好手段,还搞皇权正统天子隆恩这一套,短短三日便收齐了城内民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雎阳的主人了,搞半天他妈全是抢来的!”

谋臣叹息,“这可是梁焕,麒麟将军帐下另一员猛将,与盛骜齐名,仅次于秦牧,咱们需要警惕的还有一人,就是原大成督军徐令,按道理名将逝世,天下人传之悼诵,我们早该收到消息了,尤其这人还抗过西狄,曾叫狄人闻风丧胆,现在看样子,身体可能好了。麒麟将军爱才的名声和她生得鬼面獠牙流传得一样广,这徐令定是被她收服了。”

帐中诸人神情凝重。

另外一名参将拱手行礼,“当年在九原时,末将与梁将军有过短暂的交锋,此人用兵沉稳,且擅机变,曾经领着三百人孤军入当时的李汉营,千军万马中取李汉项上人头,那李汉营地里八千驻军吓破了胆,就叫他这样拎着李汉的脑袋扬长而去,主帅已死,军心也散了。”

“此等英勇多谋之人,咱们一定要小心。”

这一丈打得漂亮,梁焕名声传得很远,萧家军听了,也得说个服字。

端看这一手武能攻城,文能内政的手腕,便叫人心痒痒,蔡赣一拍大腿,“有才是有才,只是胆子也忒小了,打了这二十几仗,愣是不敢出城来露个脸,不够男子汉。”

账外有信兵来报,说魏王派了使臣储万前来和谈,正候在军营外。

蔡赣知晓储万是魏渊帐下智囊,颇有智谋,只是苦于魏渊此人脾性固执,并不是时时都能听取意见,便也亲自去见。

蔡赣跨上沟豪的土堆,远远朝储万喊道,“魏渊残暴不仁,储先生若是来解救魏国百姓的,我蔡赣欢迎之至,扫榻相接,与储先生抵足而眠,但储先生若是为魏渊求援,我蔡赣也不欺瞒先生,魏王三拒萧王国书,我等必定取彭城徐州,请先生回罢。”

储万深知先前主公关闭城门,拒了蔡赣大军入城,给了这虎狼之军借口,但怎可堂而皇之放萧家军入城,萧家军是狼,不是相助不求回报的圣人,请神容易送神难,储万并不认为主公有错,此时前来,实则是丢了雎阳,藤县,不想腹背受敌,主公于四面楚歌中寻求一丝生机罢了。

听蔡赣此言,知其狼子野心,必不肯善罢甘休,储万也不多言,略略一还礼,领着两名卫兵折身而去,却并不回营,而是绕道,去雎阳城背后。

蔡赣见那士人根本不受招降,也知此人回去后,魏渊必定背水一战,回身看前头燃着狼烟的雎阳,叫了两个嗓门大的士兵来,“你去叫阵,他梁焕手压十万大军,竟甘心做个缩头乌龟,叫他出来,与本将军一战!”

雎阳城楼上,刘武远眺蔡赣灶火腾升起来的浓烟,十万大军是实打实十万大军,说不定后续还有援军。

城楼下有人骂阵,话里话外都是缩头乌龟四个字,城楼上的麒麟军都十分愤怒,弓箭手正对着,却不在射程范围内,也只好干看着。

“将军,骂得越来越难听了!连陛下也一并骂上了!”

“怎么办,干他吖的!”

蔡赣用兵大开大合,擅军阵,手中有令旗十二枚,令旗配合军号,号角声一响,士兵令行静止,军阵随之变动,十万军能发挥出寻常二十万的威力。

更勿论北马精锐,北军大多生得高大威猛,正面对决打人海战术,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守城不出,坚守雎阳,是他们唯一能做,且必须要做的事,守不住雎阳,江淮之地落入萧寒手中,梁焕、秦牧,乃至京师都会十分被动。

副将陈成过来粗声禀告,“咱们也是北边来的,兄弟们体型上与萧家军不分上下,叫我下去,杀杀他们的威风,光对骂有什么卵用。”

刘武沉声道,“蔡赣就是想诱我们出去,都装作没听见便是,咱们梁将军和陛下根本不在军中,叫他们骂天骂空气不正好么?”

十万大军走了八万,要瞒也瞒不住,不过因着另有军事调动,这两万人虽然被困城中,军心反而没有散。

陈成也知道事关重大,意气用事使不得,便也忍下了,去安抚兄弟们。

太阳快要落山,蔡军炊烟烧过一阵,刘武立刻吩咐,“擂鼓!点兵点阵。”

城楼上锣鼓升天,信兵来报,“雎阳城门大开!敌军要出城迎战了!”

蔡赣才端起碗,听见动静,不由大笑,放下碗立刻叫将士拿了盔甲来,点兵列阵。

两万兵守营,八万士兵前行十里路,誓死要与麒麟军分个高低,岂料到他们到达距离城楼六里路的旷野时,城楼上麒麟军忽而收鼓停锣,几百士兵推着小车卸掉泥土,又折回城中,城门关闭。

蔡赣首当其冲,不由破口大骂,“直娘贼!你他妈倒个泥土还要擂鼓!趁着老子吃饭耍着老子玩是罢!”

怒骂归怒骂,明眼能见城楼上弓/弩手准备,热气蒸腾,知道他们再近前,必定被射成刺猬,强硬攻城,还没上城楼,就得被灌下来的开水烫死,这几日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蔡赣只得回营继续吃饭,夜间为防麒麟军偷袭,十万军七万休息,三万外围巡防。

到夜间戌时,又有信兵来报,雎阳城城门大开,细听却是听不见动静,只有地面有些微震动,蔡赣立刻下令,“都别睡了!打赢了梁焕,咱们进城屋里睡!比在这儿喂蚊子强!”

士兵无不精神振朔,立刻牵马拿武器。

两个时辰后,天色大明,蔡赣领着大军折返营地,面色阴沉,士兵参将都蔫菜了。

副将姜明劝慰,“好歹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往后咱们不理他们,看见开城门,也先看清楚他们是放百姓出城放牛拉屎还是放车倒土,但也不能放松,对方分明是想麻痹我们的精神,好趁着我们防范松懈,出城给我们痛击,粮草辎重要守好,免得受断尾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