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司马家的血脉又如何?世人皆说那东西他肖想不得,眼下又如何?
司马庚哂笑,“足下[体魄强健,武功之高强,整个大成只怕找不出几个。”
司马昌哈哈大笑,“算你有眼光,本王这一身本事,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你还是老实写诏书,让位本王罢!”
司马庚等他笑够,玉笛在掌轻敲,眸中甚至带起了丝丝笑意,“你听外面。”
“报!”
“急报!”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扑进殿来的信报兵语气惊惶,“禀告大王,打起来了……外面打起来了……”
司马昌大步跨下台阶,踩得落地的人头咕噜滚到一旁,“什么人打起来了?”
小兵根本顾不上满地血污,“小人不知,只知我们屯在城郊的八万兵马遭遇偷袭,如今宣北门已被攻破,很快……很快就要杀进来了……”
司马昌大步上前,揪住小兵,“对方多少人马,谁人领兵,插什么旗帜?”
小兵衣衫破烂,被揪住了衣领,喘气不能,惊惧连连摇头,“不知……只知十分勇猛,小人逃进城来报信,崇明宫也杀起来了……大王快逃命吧……”
“不可能——”
司马昌暴喝了一声,扔了小兵,呵斥他,“再探,传我令,后退者,斩,逃亡者,诛灭九族!”
“是……是……”
那小兵连滚带爬出去了,两名副将冲出殿外,司马昌还是不信,六万大军入上京城,已将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贼军从哪里来?
司马昌回身逼问司马庚,“你在弄什么玄虚?”
司马庚神色淡淡,“这皇城,总有些地方是旁人不知晓的。”
地道!
司马昌脸色大变。
“陛下说得不错!”
下首一还在发抖的绯袍年轻官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两个铁甲兵的桎梏,踉跄着站了起来,“司马老贼,陛下早已发了圣令,封麒麟将军为镇国公,领兖州刺史,监诸军事,亲率十万大军入京平叛,诏令十日前已送出!”
他说着,竟是大笑起来,“司马老贼!你自问,对上麒麟将军,胜算几何?”
司马昌变色,三名负责搜寻玉玺的参将不由都停住了动作,对视间,彼此眼里都是惊疑和骇然。
是麒麟军!
被压住的官员将领们精神一振。
侍从卫兵们激动不已,虽不敢喊出声,但无一不庆幸,天佑大成,他们有救了……
那可是麒麟将军,他们纵然没见过麒麟军,也听过麒麟军和麒麟将军的威名!
铁甲兵忍不住问,“真是麒麟军么?”
“如果和麒麟军对上,我们能赢么,七年前一次,五年前一次,都是惨败,当初同我一道的兄弟们都死了……”
“那可是麒麟将军,从漠南到漠北,灭前秦,灭后吴,灭南燕,北破拓跋,西攻潼关,大大小小数千余战……”
年长的士兵不由打了个寒颤,“那都不是人,精兵强将,打一仗胜一仗,从没听麒麟将军打过败仗……”
“听说麒麟将军是鬼魅的化身,阎王罗刹,生就三头六臂,十分吓人……”
“真是麒麟兵么……”
又连续抢进来两个信报兵,一个已中了箭矢,说了两句话就气绝了。
司马昌转身,要往内殿去,亲自找玉玺。
参将急道,“大王,快走罢!再不走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材烧!”
司马昌不甘心,“可是玉玺……如果拿不到玉玺,本王死也不能瞑目——”
参将语气急切,“王爷!命要紧,杀掉大成皇帝!司马氏绝,从此这天下,见者皆有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且让那兽儿嚣张几天!”
眼见有了援军救兵,下面压跪着的大臣官员开始挣扎反抗,尤其卫兵,铁甲卫已经乱了阵脚,好几个臣官宦官竟是挣脱了,往皇帝这边扑过来要护驾。
殿中已乱成一团。
司马昌切齿,痛喝一声好,当即扬刀,“司马庚——只怪你生就司马家——”
“陛下小心!”
“陛下——”
“噗——”
司马庚握紧掌中的玉笛,看司马昌双目圆瞪,脖颈中央一支箭矢穿喉而过,那箭尖卡在喉骨间,有些许凝滞停顿,又很快刺穿出来,鲜血喷溅,迎面溅在他衣袍,脖颈上。
长刀落地,司马昌壮硕的身躯直直往后,砰地一声,倒在台阶上,溅起粘稠的鲜血,眼睛圆瞪,凶光毕露,却是死了。
那箭矢来得实在突然,大殿中有一瞬极静,旋即才响起惊呼声。
司马庚眉峰微蹙,这箭自殿外来,中门穿堂而过,力道之强,箭矢之精准,超出常人。
拒他所知,陆成没有这样的箭法,手底下也没有这样的神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