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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节(1 / 2)

虽不是黎府的人,崔大人也没慢待,让管家准备了客房,还有酒席,留着两人在府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走。他得给备货,请二位再送回黎府去。

这样有来有往,以后不是就攀上顾阁老这个关系了?

福字是请宁平府县最好的装裱师裱起来的,后来裱好了挂起来,崔大人时常看,看了就是笑,就是喜色,而后说:“当官这么多年啊,到处巴结奉承上峰,可从没得过人家正脸看,没成想当初就是送了些棉被铺盖卷,竟还被记着回了礼……”

咋说呢,心里是舒坦的喜气的。

那么大的官,那么高的府邸,把他当回事当个人看了。

京里十五花灯节。

黎照曦在昭州年年过,昭州有三日,是呼朋引伴,也有同家人一起游玩的,今年看到京里的花灯热闹,不由有些小低落,想昭州的朋友和亲人了。

昭州的几家和百姓又何尝不是呢。

就说家里人看出福宝情绪不高来,顾兆就说:“不是认识了几个伙伴么,晚上花灯节和昭州不一样,各有各的繁华热闹,你同你朋友一起玩吧。”

“我一人出门吗?”黎照曦思绪回来了。

顾兆:……

“想什么呢,外头天黑人多你走丢了,我们和你爷爷去哪里找人,可不能干蠢事了,你现在是阁老家的小公子,身价贵着呢,带上人去。”

又补了句:“多带点。”

黎照曦就是问问,想必也不会他一人出门,而后一手撑着脸颊说:“其他人肯定要陪父母的,不会同我出来玩。”话一转成了撒娇,“爹,你能跟梁伯伯说,让思源同我一起出来玩吗?还有大白、小黑、阿姐……”

于是顾大人正月十五就挨家拜访接人,先到梁师兄那儿,说明来意,思源先是不去,说要留下来陪父亲。梁子致愣了,他还以为思源定是喜欢同福宝玩的,毕竟相处没几日,回来天天叫福宝哥哥。

“你去玩吧。”梁子致哪儿不懂小孩心思,是担心他一人孤零零的还老爱喝酒,说:“给爹带个灯笼回来,要兔子的。”

梁思源有了任务,这才乖巧答应了。

接了孩子多,各家出的看护也多,最后啊,看孩子的那是三人看一人,加上皇城内和一环,是热闹多,巡逻护卫也多。

黎照曦可开心了,老大哥带着一串到处玩,什么猜灯谜啊、扔飞镖,他样样厉害,逛着逛着还遇到了熟人呢。

都是黎府设宴时,来家里做客的孩子。

于是又是拼盘,等夜晚放了烟花,大家都困倦了,各家车马来接。梁思源、郑家姐弟是回黎府的,大白小黑先一道走,郑家最远,自不好这会送回去。

车马一串到了门口,福宝同大白小黑打招呼道别,府里的下人接睡着的郑二郎、明源,莹娘也困得眼睛睁不开,伺候的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福宝的车在后头,是最后下的,扭头同车上人说:“说好了,等我阿爹盖好了蹴鞠场,我就叫你一起。”

“好。”车上答话的竟是林康安。

这车也是公主府的车。

等回到家中,福宝才发现阿爹和爹还没睡呢,他玩的晚归,俩爹也守着等他回来,当即是怪不好意思的,“让爹爹久等了,是孩儿的不是。”

“高兴吧?小脸笑盈盈的,开心就成。”顾兆不在意,“我同你阿爹说说话聊聊天,别提多高兴了。”

黎周周则说:“快去早早歇着吧。”

第二日顾兆才知道昨晚送孩子们回来的车是公主府的车还有侍卫,当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暗自磨了磨牙——

要上班了。

开了年有件大事,恩科会试和殿试——圣上不在宫中,殿试也要如期举行,走之前顾兆问过历无病了,历无病说法是:你就当朕在京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鲤鱼跃龙门不外如是了。

可见此考试对读书人的重要性。失败了,那就止步于举人地位,伺候没法参加殿试——一生就这么一次,要么回乡当个教书先生,要么家里有钱给疏通打点个九品芝麻小官。

总算是当官了。

顾兆开始忙了,他身为主考官,加上圣上不在,殿试还要他举行操办,当即是一个人连轴转,幸好还有二哥在。等真的考试日期到了,顾兆这位主考且出了卷子策问题目的人,是直到放榜出成绩都不能回家。

当然严谨信也一样。

历朝历代的规矩就是这样。

铜锣一响,考试贡院大门缓缓打开,官兵鱼贯而出,腰挂佩刀,第一道手续,开始检查考生籍贯册子,而后一位位入内,还要接受第二道、第三道检查。

防止夹带的。

不一会就有个被拖出来的,口里还哭喊说什么不敢了再给个机会云云。

顾兆和一众学士在休息室喝茶,听闻哭闹声动静,往外看了眼,有个老学士就经验丰富说:“指定带了小抄,这是要去除功名。”

连着举人的功名也废了,可见大历对作弊惩罚严苛了。

整个队伍就那两人脑子想不开,也有上了场接受检查时紧张吓的哆嗦,还有晕了过去,这些都有。等终于进场,坐定,各位学士考官就出发各自管辖区域。

顾兆作为主考官,随便流窜。

一连三天,吃住几位大人是都在贡院,贡院后院休息地方不大,也比较简陋,顾兆身为首辅是单间,其他大人是两人一间。这日顾兆晚上吃多了,有些撑,披着衣裳在院子踱步,他也没挑灯,打算走一会就回去睡,结果二哥也来了。

“兆弟是忧心这次考生资质吗?”

“二哥你也吃撑睡不着了?”

兄弟二人同声说的,说完顾兆:……沉默闭嘴。

严谨信给兆弟留了面子,当没听见,顾兆咳了咳嗓子打哈哈说:“是啊,也不知道这些学生跟我能不能尿一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