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小时候爱玩,把这个当弹珠弹。
如今黎府的极好上乘的珠子也多,拿出来给做新娘车盖珠串了。这顶马车可漂亮了,挂着红绸,门窗用的木料雕刻,刷着红漆,坠着玉石珠子,一路从昭州城走过来,吸引不少百姓。
没人敢打坏主意,接亲队伍都是精壮的汉子。
昨个儿接亲队伍进了吉汀,就引得吉汀百姓纷纷讨论,说:“谁家接亲,这车马漂亮的比戏文里接公主的还要好看。”
自然戏文里接公主的大家也没看过。
“听说是昭州顾大人家的少爷迎娶李家哥儿。”
“诶呦这可是大喜事,难怪这么热闹了。”
“过年时李家从昭州回来,有送聘礼的队伍,那乌压压的才好看呢。”
“原来那一车车聘礼是这次亲事啊,难怪了。”
此时李家后院,妇人们听着下人学前头如何热闹,看着那聘礼单子,打开一看就暗暗咋舌,刚还想李家疼小哥儿给这么多嫁妆,如今看了聘礼单,在对比也不算多了。
一个义子,还给备的如此丰厚。
什么翡翠、珍珠、银两、绸缎这些不提,竟还有只听过名字没见过的琉璃,听说这琉璃小小一点就能换金子,可黎府给的聘礼是一整套的四季酒盏。
这可贵重了。
等下人回来学,说那接亲的马车可漂亮了,四周都坠着宝石珠子如何如何,说的众位妇人都坐不住想去瞧瞧——她们都成了亲嫁了人是妇人了,也不在意这些拘束,能趁着人多露个面瞧个热闹。
李家未出阁的霏娘听了十分好奇,可她是议亲的年岁,家里拘着不让她外出,不由难受的要死,想看看到底长什么样?
“比那花轿还漂亮吗?”
“我瞧着,比花轿还要花银钱费工夫。”
“主要是之前没人这么做过,头一份的东西可稀罕了。”
“瞧着车衣用料都是绣缎,也不怕下了雨打湿淋湿了。”
绣缎这些是王坚带回来的,当初做这个车厢轿子顶时,王坚就说:“绣缎是好东西,但不用放着那就没什么价值,如今霖哥儿成亲嫁人,他爱漂亮,这坐车的一路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的,用吧。”
还真不心疼。
后来是木匠心疼绸缎料子,又想着接亲的花轿,于是综合了下,有了这个马车厢飞檐顶,四角略微延伸一些,下雨了防一些不用直接落在绸缎上,自然里头还有油布加固了。
单是一辆车厢,便能看出这场婚事黎家的看重了。
在众人围观艳羡的目光下,李霖穿着自己亲手做的婚服被孟见云背出来了。
“呀!怎么没穿裙子。”
“也没个盖头。”
“不过倒是好看。”
没有用家里传统的袄裙盖头嫁衣,李霖在给渝哥儿缝嫁衣时就想过他的,斜襟领的袍子,外头大衫,单单一个发髻,戴着云锦冠,造型像是一朵朵的云,发冠后垂着珠子。
脸上的妆容本来是清清淡淡的,可压不住霖哥儿被打趣,臊的脸红,眉眼角都是一片红晕,倒是显得几分姝丽起来,他手里拿着扇子遮面,爬上了孟见云的背上。
孟见云浑身肌肉都是硬邦邦的,明明背上的人娇小轻的很,可他背着宛如负重千金,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起身手脚放哪里了。
霖哥儿趴在背上乖巧的拿扇子挡着嘴,小声说:“是不是我太重了?”
“不、不是。”
说话的气音就往孟见云的脖子处钻,孟见云头皮麻烦面色伪装如常的给站了起来,就往出走,略有几分直愣,背上就传来笑声,小小声说:“你也跟我一样紧张嘛。”
“我昨个都没睡着。”
孟见云心咚咚的,嗯了声,“我也没睡着。”
霖哥儿没说话了,因为媒婆在旁说要出去了可不能再说话了不成规矩让人笑话,但霖哥儿笑了声,孟见云听见了,那股僵硬紧张也没了,踏踏实实的背着霖哥儿出了门。
两日后车马到了昭州城——孟见云没让走太快。
成亲拜堂,送入洞房。
这俩孩子的院子是两个小院扩成一个,没怎么大盖——虽说昭州冬日天不冷不像中原几场雪下来,冻得土硬邦邦的根本无法动工。但确实是时间赶,没法大整,只能在原先的院子扩。
之前近湖边那儿有个院子,连着湖上船屋——这船屋盖起来后几乎没怎么住人,因为黎大年纪大不爱住湖边还晕水,没闲情逸致赏花赏月的,黎照曦是更喜欢靠他院子后头的小山坡树林玩,玩水每年可以去吉汀海边玩。
顾大人和黎老板就不提了,忙的厉害。
此时这俩小院子扩在一起,地方一下子敞快大了许多,黎周周说等年后办完亲事再给按照霖哥儿喜好方便来盖,现在先布置起来。
至于霖哥儿王坚、柳桃苏佳渝四人之前住的两个院子,黎周周从未动过这个地方的念头,孩子回来了,是要有个家有个住处地方,即便是不回来空着,出嫁的柳桃、佳渝也知道,黎府有他们的地方位置,黎府是他们靠山。
哪怕王坚自己有了宅院,黎府的院子也有。
黎周周态度是表出来了,还很坚定。
这一趟婚事,黎府操办大大小小的,黎周周都操了心,幸好还有王坚几个在旁边帮忙,婚事也热热闹闹,酒席摆场不小,城中百姓见了,说什么的都有,但总归要感叹一句:还真是少爷娶亲。
婚事办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周周先跟周管家说:“跟霖哥儿那边交代了,说不用早起敬茶,这孩子规矩,我不说肯定要早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