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周周见梁母梁夫人懵着,便解释了下,“我一个表侄子半大时跟着我到了昭州,今年才踅摸看中了人家,明日定亲。”
“原来如此。”梁母听了点头道喜了一番。
梁夫人则笑着问:“是哪家的贵公子?配得上顾夫人的侄子。”
“人品贵重。”黎周周答。
陈夫人便笑,黎老板可是会说话,给侯家抬了轿子了。不然能如何说?总不能说渝哥儿的夫家是个没门没户的小商贾吧?不过侯佟那小子她也听闻过,是个老实耿直性子。
“侯家家风好,一门三兄弟就没见屋里乱糟糟过,侯佟人也好,明个儿梁老夫人梁夫人来一同瞧瞧就知道了。”陈夫人解释,又笑说:“可得请我们来吧?”
“我不说了,儿孙满堂的,就是梁夫人也是儿女双全,女儿生的模样好秀外慧中的,二郎生的聪明伶俐,渝哥儿得沾沾梁夫人的喜气。”
黎周周自然答应,陈夫人这话说的,梁家婆媳也是极为喜爱。
这酒席也是吃的好,聊得开心。等撤了酒席,各自方便歇息一会——女眷们得整理衣衫裙子,还要去如厕方便。
黎周周给备了休息院子,诸位客人还能略睡一睡。
“福宝那儿吃的如何了?”黎周周问管家。
周管家答:“两刻前少爷那儿席面就撤了,各府的小姐少爷用完了饭,玩了会棋,如今也是困倦,少爷安顿好了让睡一会。”
顾兆听闻,便夸福宝周道。
“知道饭后略坐一坐再去睡挺好的,周周别操心了,我去换个衣裳,一股酒味,熏的我。”便去了后屋。
黎周周也不管了,没什么乱子就成。
黎照曦接待他的客人也不是第一回 了。
那头福宝院子,梁大娘是同陈幼娘睡一个屋的,被褥都是新的,两人脱了外衫,卸了首饰上床睡会,都是小孩子家家的,头发也梳的简单——陈幼娘如此。
梁大娘明明还小一些,但发髻梳的漂亮,佩戴的首饰也琳琅精巧。
“好妹妹快上来轻快一会,这大热天的,你一头首饰多累啊,一会别让婆子给你戴这么些了。”陈幼娘是三两下弄完了,她没让奶妈近身伺候,打发出去歇着了。
梁大娘弄完了,走的慢些到了床边,裙子略撩了起来,露出一双绣花鞋。陈幼娘坐在床边等妹妹,一看那双鞋便眼睛圆了几分,说:“妹妹,你的首饰精致漂亮,连绣鞋都好看,小巧玲珑的漂亮。”
“滁州绣娘制的。”
陈幼娘夸好看,但看了会,见梁妹妹不留痕迹的活动着脚,便关心问:“你脚怎么了?是不是刚嗑着了?我不该催你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脚趾头憋得疼一些,缓一缓就好了。”
“脚趾头疼?”陈幼娘纳闷,“是不是鞋子不舒服……”她再一瞧,梁妹妹的绣鞋好小,再看看梁妹妹的脚,当即是伸了手去比划。
梁大娘吓了跳,往后缩,磕磕巴巴说:“阿姐怎么了?别、别摸我脚,这个不雅呀。”
陈幼娘是比划完了妹妹的脚,又拿了绣鞋瞧,呀的声,“妹妹,你这鞋子比你脚还要小呀,你这穿着不难受吗?难怪脚趾头疼,快脱了袜子好好揉揉,我一会叫奶妈给你拿我的。”
“不用不用。”梁大娘不敢劳烦陈府人,说:“这鞋是故意小的,这是我五岁时穿的鞋子。”
“你今年七岁了。”
陈幼娘懵住了,这咋还穿小鞋啊。
“我阿娘说女孩子脚不要太大,太大了不好看,就说穿小一些,省的敞开了长。”梁大娘说。
其实阿奶还说了,以前那个时候还要裹脚的,用碗瓷片裹着布打断了脚趾裹,梁大娘听了都害怕嫌疼,阿奶说现如今自然不好,只是也不能脚太长了。
陈幼娘听的皱眉头,一把撤了自己的袜子,露出一双脚丫子,白白嫩嫩的,脚趾头舒展着,指甲盖都是粉粉的,她说:“你瞧,这脚趾头顺了,不受罪不说,以后蹴鞠跑起来肯定很快——虽然我不爱蹴鞠。”
她喜欢穿衣打扮画画,不爱跑的一身汗。
梁大娘也把自己袜子脱了,她的脚指甲盖是白的,因为被憋久了,脚趾头也往里抓,伸不平,她看着姐姐的脚,再看看自己的,走路站多一会就难受,哪里还能跑步蹴鞠。
“咱们昭州女郎才不穿小鞋呢!你既是到了昭州,滁州那些你不开心难受的规矩也能放一放。”陈幼娘说道。
梁大娘活动着脚,心里动着,可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同阿娘说。”
“那你同你爹讲。”
“阿娘说爹是做官操心的多,哪能让家务事打扰到阿爹。”
“你如今也是昭州百姓了,梁大人做了昭州官,当然能管了。”陈幼娘理不直气也不壮的说。
可梁大娘听进去了,因为她实在是不想穿小鞋太难受了,她想蹴鞠。
等下午听戏时,小孩子也跑来瞧热闹了。
梁大娘换上了陈幼娘的备用鞋子,略有些大,走起来老掉,幸好裙子长,遮盖住了些,走到位置上就能坐下来了,不由松了口气。
她的脚在船一般的鞋子里活动着,不由笑了起来。
有敞快富裕的地方了,不像以前紧鼓鼓的。
黎周周想到相公提起的,便借着看戏时,想旁敲侧击的问一问,便聊到了滁州的风土人情,说到了女郎的穿鞋打扮上。
第179章 功成首辅16
说起滁州女郎穿衣打扮,梁母谈兴多了几分,言语中透出几分骄傲来。滁州是文人墨客之地,氏族门户大大小小,重礼节,讲规矩,山明水秀,一间小小的寺庙壁上都能有几句绝诗,可见文化风气之重。
崇尚的美,与女子是皮肤白皙细腻,头发乌黑浓密,身姿窈窕纤细,腰盈盈一握,唇小巧朱红,说话温声细语不争不抢,穿衣上,梁母说要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