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当即想脏话,可忍了,容家的仆从不会拿这个说慌,周周也不是傻的,“不是狗血剧情,那就是另有隐情?”
黎周周道:“我早先在村里时听大家伙说,哥儿痣多是长在脸上,生下来特别鲜亮红的,十分好认不会出错,后来孩子大了就不如刚生下时那般鲜亮,之后就看怎么养孩子,有身子骨不好的有劳累的。”
顾兆望过去,看到周周眉心的一点红,小小的,如今却红的很漂亮,早前他俩去镇上,伙计小二还把周周喊小兄弟,那时候周周眉心便是黯淡无光,他不由伸手摸了摸,凑过去亲了下。
黎周周就笑相公。
今日真像个小孩了。
“大多在脸上,那就是还有别的地方?”顾兆正经说。周周笑他,搞得他很幼稚一样!
黎周周说:“我听说,之前旁的村还有长在脖子上的,多是在脸,身上的少,可即便是长在身上,那应该也会发现。”
“容少爷的哥儿痣在胳膊小臂内侧,他皮肤白,特别鲜亮和红。”
那就是哥儿了。顾兆连想前因后果,“你说有没有是生下来没长的,后来长大了就有了?”
以容府的条件,接生稳婆也不至于不检查清孩子全身。
周周都知道的事情,京里稳婆自然知晓。
“那我就不晓得了。”黎周周摇头说。“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流落到咱们这儿,总不能真丢在府外任他自生自灭,而且伤口严重,清了伤口,小田还说会发热,能不能熬过去也是两说。”
顾兆:“那就等他醒了再说吧。”
“我留了小田住两日,时刻看着。”黎周周说完了,想起相公说的话,不由蹙眉说:“容少爷是嫡子出身,之前那般风光,得家人器重,若真是因为哥儿身份转变,境地才会如此——”
黎周周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兆拍拍周周胳膊,半揽着入怀,说:“应当不至于为了这个弃养重伤孩子,应当还有别的原因。”
以容府的家财,即便是半路男变哥儿,怕伤脸面,那就对外依以前不变,一个人吃喝用度花多少银钱,对容府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顾兆见周周还操心,知道因为他猜想,使得周周对容四更是心生同情,顿时:……便岔开了话题,说起了福宝蹴鞠比赛。
“天这么热,我想着制些冰用。”
京里当官的还有冰敬,地方官看情况,有些家底厚的府里就有冰窖,冬日是下雪,天寒地冻,冻了一些冰放进冰窖封存起来,等来年夏日开了冰窖取冰用——时下夏日的冰都是这么来的。
所以夏天用冰,那是贵族老爷们的消耗品。
而昭州冬日不下雪,最冷的也就那几天,冻不了冰。
“这么热的天,怎么能冻冰?”黎周周好奇起来。
顾兆见周周不想旁的了,当即高兴,说:“山人自有妙计,你且等着吧。”他话说的这么满,自是有道理的。
硝石制冰。
顾兆忙活折腾起制冰,黎周周也好奇跟过去一起看,只是下午休息时去了前院,见容少爷带来的祖孙二人尽职尽责守在门口,说:“你们二人就是要看守你们少爷,也不能一起来,轮流着这才是长久之计,不然都倒下了,你家少爷醒来要用人,岂不是没个伺候的?”
这下老仆才动了,让孙儿去歇息,晚上换他。钟齐自是不愿,让爷爷先休息,他人年轻扛得住不累。
“你们都歇会吧,你家少爷昏睡着,一时半会不要你们。”
祖孙俩就安排在这院子的侧间,两人一间屋。
黎周周进了屋,小田没在,府里侍女在,无声的半福行礼,黎周周摆手意思起来,小声问:“人醒过来了吗”
“回夫人,没有,一直睡着。”
黎周周站在床边看了下。床上容烨是趴着,因为背后上了药,也没盖被子捂着,就一张薄被盖在腰以下,侧着脸,睡得不踏实,侧处看去,确实是好相貌。
睫毛长的像把小扇子。
鼻子也挺。
唇也漂亮。
黎周周看的是心如止水,这位容少爷是好看,可在他心中不敌相公,他想到相公胡乱吃味便想笑,说:“你可要活下去,这次大难不死了,那就是为自己活了。”
“你好生照顾着,发热了就喊小田大夫。”
侍女回是。
黎周周便出去了。
之后三天,黎周周抽空便过去看一眼,问问伤势。第一晚发的滚烫,幸好小田在跟前,折腾了一夜,总算是体温凉了。
后来顾兆听了,想着人都到他们家了,死在他家多不吉利晦气,便把制出的冰送了过去一些,让人沾了冰水帕子给容四贴额头冷敷。
消毒小田用的烈酒,也是顾兆说的,蒸馏了一遍折腾出来的。
到了第二日,容烨便醒了,只是烧的糊涂,嘴里老说胡话,黎周周听信说醒了就过去看——顾兆没去,他又进不去,听消息就好了。
回来周周便跟相公说:“可可怜了——”
“周周,不许可怜男人。”
“他也不是男人。”
“就是就是。”顾大人撒泼。
黎周周刚听完胡话带的一腔同情可怜,心情也乱糟糟不太好,这会全没了,成了哭笑不得,但相公确实是解他的低落。
“相公你猜对了一些,我听容烨梦里哭着喊:我是男儿,母亲我是男儿,反复说着就开始流眼泪,断断续续说不是哥儿,又说打死他也不做,肯定是家里逼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