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天结束,傍晚时送客。
顾兆得空偷偷和周周说了句,“我瞧还行,除了人有些认死理,要是渝哥儿能套紧了,这辈子侯佟就认准渝哥儿那没问题。”
黎周周便送侯夫人时,略亲近透露几分,意思先别给侯佟相看了,我同夫人聊天高兴,过几日再请夫人来说说话云云。
反正就是找借口再约。
明眼人就知道什么意思。
送完了人,府里下人收拾的收拾,黎周周晃了晃脖子,松快松快,一会福宝要下学回来,顾兆上手给周周捏了捏肩,夫夫俩就看院子门口杵着俩人。
霖哥儿是站左边,孟见云站右边。
跟俩门神似得。
“我还没找你,你先主动站出来了,成吧进来说说。”顾兆松开了给周周捏肩膀的手,脸色也严肃了。
霖哥儿有些急,说:“大人,不关孟管事的事,都是因为我。”
“跟你没关系,是我看不惯那人。”
顾兆望着孟见云,“你还挺有担当的啊,之前不问黎老板领着苏石毅堵人想动手教训,我当日说什么?今日出手——”
孟见云直挺身跪了下来。
霖哥儿见状,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大人,都怪我,您别赶孟管事。”霖哥儿红了眼眶可没哭,仔细说:“林五郎今日堵着我,说渝阿哥坏话,还说王坚阿哥不好,说我们没人要,我气坏了就打了他一耳光……”
林五郎挨了一个小哥儿打,面上拉不下,且一早上受的气积攒到了一处,便起了别的心思。
“他说今个轻薄了我,我名声传出去就坏了,到时候别说给他做妻,就是做妾都是正常的,就对我拉扯,我喊人,他捂着我的嘴,幸好孟管事来了。”
顾兆知道肯定是林五郎犯贱做了什么,所以为何今日不问缘故先仗势欺人把林五郎给教训了一顿,且把林五郎那些屁话叫冤的话给堵住了。
“这事我知道了,不过我说孟见云同这个有关,但关系不大。你就自己问问孟见云,要不是你在场,林五郎今个什么下场,孟见云你自己说。”
孟见云一言不发,默认了大人的话。
若不是霖哥儿在场,吓得哭了,他打红了眼,出手就没这般轻了。
当时他想要了林五郎的命。
“去外头跪着。”顾兆让人别杵在他跟前,好好反省反省。
黎周周把霖哥儿拉起来了,说:“今日你受委屈了,这事便结了,那混账东西说的话,一个字别放心上,霖哥儿心地善良维护王坚,那混账该打。霖哥儿就是嫁人也是嫁品行端正爱护你的人。”
“回去吧,歇会吃个饭别想今日事了。”
霖哥儿想给孟管事求情,可他看老板冲他摇头,便只能乖乖回去了,只是出了门路过门口多看了看孟管事,他心里愧疚难安,一下子红了眼哭了起来。
早上被林五郎言语欺辱时没哭,刚才同大人老板说清原委是没哭,如今却控制不住掉眼泪,他哭也没声,就是静悄悄的。
孟见云明明跪着,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似得,抬头看了过去。
霖哥儿忙擦眼泪,可越擦越多,小声结巴愧疚道歉:“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才害你——”
“若你不在场,林五郎什么下场。”孟见云神色平平,眼底带着冷意,没有感情说:“我会杀了他。”
霖哥儿吓住了,哭声也没了。
“我跪跟你屁事也没有,走吧。”孟见云收回了目光。
没一会,背后的动静没了,霖哥儿走了。
孟见云继续跪着。
院里正厅,黎周周给相公倒茶,想了想,说出口的是:“你说我下次约侯夫人什么时候合适?”
“……周周。”顾大人声是没气了,全消了,还带着一些哼唧的调调来,低了声跟他的好周周说:“你瞧瞧孟见云能气死我了,我看他就不知道错在哪,林五郎是个混账王八蛋,可一条命,一点错就上升性命打打杀杀的不成?”
“要都是按照孟见云那性子来,遇到半点不痛快看不过去,那就要人家命,迟早是魔头一个。”
“戾气太重了。”
顾兆气呼呼。
黎周周都知道,相公不是磋磨下人的人,也是真的替小孟着想,他说:“小孟今日住手了,我听下人说林五郎胳膊脱臼,脚腕扭了,都是些皮外小伤,可见是控制住了。”
“那是霖哥儿在场。”顾兆还不知道孟见云的性子?
“总之能制止住的,不过相公说的也对,是该磨磨孟见云性子,那就跪半个时辰,赶在福宝放学到家就叫起来,别吓着福宝了。”黎周周说。
顾兆逗笑了,“黎老板可真是大老板,从罚跪半个时辰,说着说着,福宝下学到家时间差不多两刻钟,这一下子又缩水了一半。”
从罚跪一个小时到半个小时。
“那顾大人同不同意呀?”黎周周问。
顾大人道:“自然要给黎大老板面子了,成了一会给孟见云说说,再让他去官学磨磨心性,罚抄心经好了。”
后者对于孟见云来说,比罚跪半个时辰还要猛。
黎周周却不知道,便想着也成,不再多说了。
却不知道今日福宝回来得晚,黎大去接孙儿,也半晌没回来,还是下人先跑回来一趟,说:“老太爷说:福宝和我踢一会球,我们祖孙爷俩外头下馆子吃了,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