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死在了外头,还是怎么了。
自此后没人接活没人去了。
“我们尽量,若是送不到手里,到时候再送回来。不过银钱不退。”
“这是自然,辛苦二位了。”
陈三郎交了银钱,他家一个木箱子,里头是信件还有娘做的衣衫,衣衫里头裹着了三百两银票,也没敢多放。谁知道这俩镖师还要检了货物,陈三郎对衣衫裹着的银票其实有些脸红,像是他们家不信镖师一般。
可镖师是见怪不怪,还说:“拿着油纸另包起来,放在衣衫上头同信件一起。”货物对过单子,写好了,收了银钱。
货便是一箱子,若是还有其他东西一同送去,那便便宜,如今昭州没人前去,单独一车厢都是陈家东西,便按照一个布政司十五两银子收,昭州金都宛南,这边是四十五两银子,因为要送怀安,共六十两。
陈三郎觉得不贵,痛快交了银钱。
之后便是顺运同黎老板的昭州商出昭州了。
一路平安走好。
黎周周这次带了王坚,还把霖哥儿也带上了,说:“我有些事要用的到你,要是顺利,咱们从唐州租了船再去一趟两浙。”
他想去看看两浙丝绸染色织法,看能不能花了重金学到。
霖哥儿听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当即是软乎着一张小脸答应了,回去晚上同王坚阿哥一起吃饭,小小的巴掌脸上又是对外头的好奇,又是害怕,“外面怎么样?人是不是很可怕?”
“外头人啊,长了四个眼睛,三个胳膊。”
“啊?”
霖哥儿呆住了,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说:“王坚阿哥骗人。”
“你还知道骗人,那便对了,昭州城的人什么模样,外头人也什么样子,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怕甚。”王坚看了霖哥儿脸许久,说:“不过你还得装扮些,到时候我来教你。”
自从王坚给自己取这名字后,一下子成熟稳重许多。
霖哥儿懵懵的点头。
等出发时,他和王坚阿哥一般,穿着深色布衣裋褐,用大的棉布围巾包着头脸,露出外的皮肤涂着炭黑。
“这便对了,在外头要是遇到生人不怀好意盯着你的,你就看回去,不然找我来也成,紧跟着我,不想说的便不说,谁要是嘴上花花的开下流玩笑,那便冷脸说要告诉老板。”
这些都是王坚曾经经历过的。
队伍中的人有些轻视他这个小哥儿,说些不着调的话,什么嘴上没毛不知道底下——
王坚恶狠狠盯着看回去,说要告老板,说这些话和看热闹的顿时就怕了,等平安回到了昭州城,王坚才跟老板说了。老板问他为什么不当时说。
“我怕这些人报复咱们,就嘴上几句话这有什么。”王坚道。
第一次去,王坚是受了嘴上几分骚扰,可背地里编排黎老板的更多,自然不是说下流话,而是轻视轻蔑的话。可到了第二次,便没多少人说了。
虽说也有黎周周把那些曾经骚扰过王坚的人踢了出去,不带着了,更多的是这买卖若是没有黎周周这个哥儿带头,是卖不出好价,不可能顺利。
至于王坚,招人办事买东西同人打交道,干的有声有色,比那些昭州年纪大些掌事还要厉害,自然是有人心服口服。
第三次出去,那便更是经验丰富,更是好走了。
霖哥儿也没受到什么骚扰,木头去学校了,这次他没带着,老板身边都没伺候人的下人,他哪里能这般娇气还带个奶哥儿来?
同王坚阿哥坐在车架上,看着王坚阿哥赶车。
“等回到昭州后,我教你骑马。”王坚说。
“好。”
霖哥儿目光看到前头,老板骑着马,旁边还有两人随从,他见过,都是顾大人身边的,一人是老板的表弟叫苏石毅,人好脾气好,路上对他和王坚阿哥都很照顾,另一人就是冷脸的孟见云了。
说话好不客气的,也不爱说话。
可人家骑马多厉害啊。
霖哥儿也想骑马,以后再出来了,他也骑马不坐车了。
先到金都修整,镖师换了其他两位,再出发去唐州,霖哥儿自长这般大,第一次出远门,还是第一次身边没人伺候,事事亲力亲为,以前在家中日日洗漱勤快,如今两三天不洗脸,只漱口刷牙也是有的。
霖哥儿自然觉得不适,可老板如此,王坚阿哥如此,大家都这般,他便忍着了。
“再忍忍,有个四天该到了。”王坚说。
还有四天啊……
可真熬着熬着等到了那便是一眨眼的功夫了。
唐州城门气派。
城门口检了身份,镖师们不进城,拱了拱手,说:“黎老板请了,我们兄弟二人还要去宛南州送信,不进去了。”
“成,两位一路顺风。”黎周周也拱了拱手。
他们商队给的银钱是两个半布政司的,回去便不用了。进城门一路走的通畅。
“到了!”
前头有人喊。
霖哥儿学着王坚阿哥那般从马车架上跳下来,便看到两丈外的宅子门头匾额——昭州商行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