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阿爹呀!”
顾兆回头说:“你把大白看好了,我去给你弄一块,不过不许给大白喂,他吃不了这个。”
大白差几天一周岁了,可以吃辅食,荤腥也成,不过少吃,肉糜配鸡蛋羹这类食铺,孜然羊肉就算了,尤其还是放久的孜然粉。
福宝点点脑袋,“几造啦~”等爹爹一走,看向大白弟弟,肉呼呼的脸带着同情,两只小手手一摊,说:“大白次不了。”还伸手手摸了摸大白的脑袋。
“泥长像福福介么大就好啦。”
他能吃,他可是大宝宝啦!福宝骄傲。
顾兆亲自挑了一块偏瘦的,孜然味少的,食指宽,一个关节长短,拿过去用油纸包着,让福宝自己拿着磨牙啃,尝个味就成了。
“你可以吃,弟弟还小不能吃,吃了肚肚要疼的。”顾兆看儿子小模样馋巴巴的,还看大白,一副‘大哥一会罩着你给你舔一口’的架势。
福宝眼睛咻的瞪圆了,一脸‘爹爹怎么知道福福想森莫’,“不口以舔?”
“你想弟弟肚肚疼吗?”
“福福不想。”福宝摇头,然后点点脑袋,跟他爹保证,“弟弟流口水都不次。”
顾兆这才把晾了差不多的肉给儿子,十分正经说:“可以,做哥儿要冷酷无情,不能随随便便对男的同情可怜。”
一旦同情可怜了,那就坏菜了。
“相公说什么呢,福宝还小。”
顾兆转头可怜巴巴看老婆。黎周周顿时沉默了一秒,相公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他就被相公拿捏住了。
不过大白还小,才一岁。顾兆也就是嘴里没边逗个乐子。
烤全羊三家吃了半扇多,剩下的庄子里人用了,不浪费糟蹋。这边正乐和,马管家突然过来了说:“顾大人,容家庄子来人了。”
“容家?”顾兆将手里东西放下,昨个从庙里回来路上见过容家马车,不过双方都没下车,他们避让,容家人过去,井水不犯河水,也没起什么冲突,怎么来找了,“谁?”
马管家说:“容府庄子里的管事,带了几样礼,都是庄子附近寻常的羊兔,没什么稀奇的。顾大人见不见?”
“……他没说来意吗?”
“话里说是:‘两家庄子挨着近,昨个我家主人才过来,凑巧遇到了,今日派我来打个招呼问个好’。”马管家说的原话。
顾兆不愿意见,不想跟容家扯上什么关系,再说这庄子是梁师兄的,人家容家派人来,估摸也是为了师兄,他就不做主人做派了,因此说:“我就不见了,师兄又没在庄子里,礼不贵重,那你接了,明天送一些别的什么野菜酱菜的就成,回头我跟师兄说一声。”
看样子是客客气气的体面话。
马管家应了声,下去处理了。
日头还没落,长辈们说该回去了,小孩子跑了一下午出了薄汗,外头一会寒气重,别冷了,回去洗洗要换上新的衣裳。
三家人抱着孩子回庄子里了,各自收拾孩子。
竹榻、烧烤架、碗碟杯盏自然有人收拾。
顾兆抱着福宝回去,一摸儿子手还是热乎的,一摸脑袋,确实是有几分汗意,“你就是光坐着也没怎么跑动,怎么还能出一身汗。”
福宝给他爹露出个‘窝很可爱爹爹嗦森莫啊’的乖巧笑脸。
顾兆:……这套都是你老子玩的!
他捏了捏儿子脸,跟周周说:“指定是跟着大白在竹榻上来回爬了。”
黎周周拿了换洗干净衣裳,说:“两个闹着玩嘛。”
蓝妈妈热水打了过来,门窗闭着,黎周周就在被窝里把福宝三两下给扒了干净,用热毛巾擦洗了福宝,赶紧换上新衣裳,这样福宝才清爽干燥,没了汗意。
不然夜里风一吹,那出了汗的可不就冷了。
夜里也有活动,庄子请了小戏班来唱戏。花园灯点上了,马婆子还备了几个火盆供着,因为有孩子,怕冷了。
顾兆对戏曲一般,戏曲唱腔婉约,有时候词拉的长了,他老心急惦记剧情,还是更喜欢说书一些。不过大家很爱听唱戏。
今个凑热闹听了。
请来的戏班是小戏班,不是什么大的,不过顾兆也分辨不出来好坏,他觉得唱的很好了,再看爹和严家几位长辈,各个都精神着,前两日天擦黑吃了饭就困了,现在不同了,眼睛发着亮光。
也不难想,村里人要看戏听戏,那要是镇上乡绅有什么大喜事,花了银钱请来热闹,有的大方显摆了,还在门外弄个小戏台唱几出,免费供十里八乡的村民来看。
人多了,看了乡绅地主老爷的戏,自然是说吉祥话,回去一传,可不是人人都知道x老爷办大寿请了什么什么戏班来了,x老爷有钱!
有面子嘛。
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平头老百姓一年到头都是为了生计奔波忙碌,哪有时间有空在意什么无不无聊,精神世界,兴趣爱好娱乐活动。
没有的。
他家和严家长辈喜欢看戏,顾兆还能想来,想不来的是为何郑辉一家也爱,“按理说你家该是乡绅请看戏的富户了,还能缺戏看?”
“我家也不能养个戏班在家里,不能天天请戏班过来,不然镇上人说起来,我家张狂的没边了,整日敲敲打打听戏。”郑辉跟兆弟解释,“以前都是我爷奶过寿请一回,再者有时候过年了也请下热闹热闹。”
唐家也是,都是有规矩的。
唐柔作为庶出,有时候府里摆席宴客,嫡母不带她出来见人,那就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大门不出,只能隔着老远听个模糊戏曲调子。
顾兆想想也是,拿看戏好比现代请喜欢的明星来家里开演唱会,总不能天天花钱请人过来,这种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在看戏玩乐,有门第的大户这就是纨绔了,太浮夸张扬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