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哥儿和王石头才知道元元这是沾了周周相公的光。
元元是早上两人买肉时,杏哥儿送去夫子家里,下午两口子收了生意,王石头洗刷,杏哥儿去接儿子放学。如今在府县过了几个月,已然习惯了这般生活。
主要是赚钱多。
“杏哥儿,外头有人找,听说是京里来的。”
一听京里来的,两口子想该不会是黎家的事,忙放下手里的勺子去看。接待来人到院中,杏哥儿倒了茶水,商队掌事说明来意,确认了名字,将小包袱交给杏哥儿王石头。
“你们二人检查下,里面两封信两本书。”
“我们不识字。”王石头有些拘束。杏哥儿打开看了下,东西都在,还想给掌事塞钱,可不知道给多少,掌事看出夫夫俩都是本分人,说:“我跑腿送信黎家已经给了钱,不用收钱了。”
“约莫来年后还要路过宁平府县,就住在城里不远的……”
掌事说了住哪里大概什么时候回,要是黎家有要捎到京里的那就多留心,他能给带过去,或者现在有什么话写下来,明日送到客栈,他捎回去。
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掌事便起身离开,路过灶屋时,闻到了丝丝香气,倒是还挺特别的,不过味道不浓郁也没放在心上。
院子里王石头和杏哥儿拿着信互相看。
“这封是给咱的,这封是给赵夫子的。”杏哥儿把信摆好了,拿了主意说:“下午我去接元元,正好把信拿到私塾问问,能不能劳累夫子帮咱们看看。”
“成。”
等下午生意收了,杏哥儿换了身干净没味的衣裳才去私塾,平日里他在门口等候接元元,今个要进去,不能失礼。以前杏哥儿没那么讲究,可是到了府县,这边人讲究多了,朱老板人好时不时提点他们。
所以生意做得顺当,干什么都方便。杏哥儿知道这一切都是仰仗了周周和京里当官的顾大人。如今杏哥儿也不敢直叫了。
只是拿信的时候给拿错了。
杏哥儿到了私塾外,等了一会,门开了,元元穿着小书生袍子出来,见了阿爹小脸有了笑意喊阿爹,杏哥儿想摸儿子脑袋,可忍住了,元元念了书是读书郎了,不能在外头还当小孩子。
“元元同我一起进去,阿爹找夫子有事。”
顺利见了面,杏哥儿拘束规矩跟夫子说明来意,京里堂哥送来家书,他看不懂,还请夫子帮忙瞧瞧。
这位夫子便接了信,拆开后看了起来,一会眉头紧着,一会又高兴难掩兴奋之情,看的杏哥儿心里打鼓害怕,莫不是京里发生啥事了?
“黎夫郎定是拿错了信,这样吧我跟你们回去一趟,还有个不情之请……”
这位夫子看完了给赵夫子的信,自然是想摘抄一份顾兆送过来的书,因为信中写明了,给那位朱秀才传口信可以摘抄,夫子也想摘抄一份,还跟王家夫夫解释清楚了,说他厚颜也想摘抄一份哪怕给银子。
杏哥儿哪里敢要夫子的银子,想着送赵夫子的且朱秀才也能看,应该是不要紧的吧?他一犹豫,夫子恳请,杏哥儿便答应了下来。
另一封给他的信是大白话,杏哥儿能听懂,到了末尾听到夫子结束说是黎周周留,这才知道是周周写给他的,周周会写字了?
可真厉害。杏哥儿心里羡慕。
内容记下了,就是去山后头的苏家,问问苏家人要不要去京里做工。杏哥儿想到了自家情况,估摸周周也是好心,想拉扯帮一把苏家人。
他得了周周这么大的便宜,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也得让苏家收拾几个伶俐人给周周送过去。周周估计也是缺了人手了。
“劳烦夫子帮我写一下,我也想给周周说话。”
那夫子自然爽快答应了。
第二日中午,黎记铺子做完了买卖,收了门。王石头拎着一食盒,怀里装着信,走去昨日掌事留的客栈地址去了。
一封信,一碗卤猪头肉。
两口子做买卖这么久,人情世故还是懂的。王石头虽然不善打交道,但话交代的利索,“我家自己卤的猪头,老板尝尝,多谢您辛苦带信了。”
掌事便接了好意,等人一走,瞧一碗的肉,别捏了块尝尝,别浪费了,好歹是肉——
咦。
且说商队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下了,王家人才给送完粮食回去,这信和包裹自然是没法当即捎回去,心里周周说不急,等过年你们顺便捎过去就好,不用特意跑一趟。
因此杏哥儿和王石头保存好了包裹,等过年拿回去。
另一边,黎周周倒是早早收到了杏哥儿的回信。因为商队在宁平府县先放了一部分货,不用那么多人手了,掌事让几人先回京处理京里的货,顺便把信带过去。
黎周周是十二月中收到的。
拿到信自然高兴,不过没看,等着相公回来一起看。
顾兆下了班,回来还是老一套,洗手洗脸抱福宝,问:“福宝想不想爹爹啊?爹爹可是想福宝想了一天了。”
“想喋喋!”
福宝不久前才过完一岁生日,按照这里习惯已经是两岁的宝宝了。
顾兆:……
反正儿子说话要利索许多。全家都爱和福宝说话,逮着什么都念,如今福宝会说自己名字,福福饿,会叫小羊小咩咩,会叫阿喋、耶耶、发发这些词。
读音不准,奶声奶气的,全家人能听懂。
发发就是花花。
因为顾兆念着等来年开春了,正屋门前左右两个花坛换上花,他们院里海棠、芍药都开的好,可是这些花要贵,也比较娇气,就想着换上月季花好。
府县灶屋门前的月季花没带来,黎周周有时候会想,没想到相公跟他想到一处了,自然是高兴。
福宝听阿爹和爹爹说话,就会念一个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