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周周当即说好,最后还给添了些钱。
婴儿床本来上头是没东西的,结果还给做了可以支撑蚊帐的,因为怕孩子会嗑着碰着,这四根能支撑蚊帐的柱子是活动可以放下去的。
“还给送了一抽屉的木头玩具。”黎周周说。
顾兆一打开抽屉。
木雕的小马、小猪、小鸡、小羊,这些玩具没有尖锐棱角,处理打磨的圆滑,闻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
“我就说怎么做床比咱们在府县时要的时间还久。”顾兆自语,站起来后,感叹说:“这家铺子背后没什么靠山吧。”
黎周周先替相公解了官服,一边说:“那我就不知,反正瞧着去买家具定家具的都是寻常人家穿着。”又说:“我和小树做买卖时,第一次接席面,也是紧张,唯恐出了什么岔子,想着尽善尽美,主家没提到的地方,我俩都想着做圆满了。”
夫夫俩彼此看着,都知道其中意思。
家具铺子估计是家里祖传的手艺买卖,给当官的做东西,自然是尽心尽力,样样精细。
顾兆握着周周的手,他自己换了衣裳,确实是不一样了。
“我给了半两银子,劳人家费心思了。”黎周周说。
顾兆换好了衣裳点头,“应该的,咱家的床还有严二哥那边的,不多。”
再多也不合适。
当天夜里,福宝就到了这个豪华版婴儿床上睡了。婴儿床离着夫夫俩床有一米远,上头已经铺好了新的浆洗过柔软,晒得蓬松的褥子了,睡前喂了福宝喝完奶,顾兆拍着哄着睡,没一会福宝就睡着了。
他就往婴儿床上小心翼翼的放。
很好,没醒来,儿子睡得很踏实。
顾兆庆幸完,因为听蓝妈妈说过,有些孩子认生,刚换了床不适应可能得等一些日子慢慢来。
我家福宝不是!
然后被子还没给盖完,手还没撤走,福宝便哼唧唧哭了。
顾兆:……
儿子你是来打你爹的脸吗。
顾兆重新抱起来,继续哄。
每次就这样,在怀里睡得很快,可到了小床上就不成了。顾兆怀里抱着儿子,压低了声说:“以前也不这样,睡咱俩之间也挺好的。”
“换了新床,福宝不适应了。”黎周周接了福宝,“我来抱一会,相公你快早早歇着,不行就让福宝睡这边。”
顾兆耷拉着脸,可怜巴巴看周周。
“好周周,好周周,你心疼心疼小相公我吧。”
“从搬到京中来,就没——”
黎周周耳根子红了,知道相公什么意思,打断说:“那再慢慢适应下。”
“对啊,小孩子不能太娇惯了。”顾兆是说的理直气壮。
小孩子不能娇惯,但是周周可以娇惯小相公。
夫夫俩是点着油灯跟福宝熬,最后福宝年纪小缺觉,没熬过他那个‘心狠’的亲爹,躺在新的婴儿床,哼哼唧唧了两声,最终还是太困给睡了过去。
顾兆兴奋了,都没敢大声说话,赶紧吹了油灯往床上爬。
然后就见周周已经迷糊了,实际上顾兆也有些犯困,今晚是什么事都干不了,顾兆亲了亲老婆,“睡吧。”一手终于摸到了久违的胸肌了。
之后几天是见天晚上这般适应。
顾兆早起要去衙门,每天早上打哈欠,在骡车上能迷瞪一会,到了衙门先喝一杯浓茶提提神,其他三位同僚见了,只有赵大人笑问:“顾大人这是白日里看书勤奋了,莫不是夜里还要点着蜡烛继续看吧?”
“没,要是点灯看书倒还轻快了。”顾兆喝了口茶,压过了困意,说:“赵大人有所不知,我家才给孩子换了一张新床,孩子小不适应,我便多折腾一些陪着,是刚抱着还睡得好好地,一放新床上就哭,诶呦我都拿着没办法。”可一脸慈父宠溺表情。
办公室听着的其他两位:……
赵大人先不信了,“怎的?顾大人回去了,还要顾大人看孩子不成?”
“我家只招了车夫和婆子,白日里有夫郎和爹看着孩子,夜里我回去了,便是我和夫郎看孩子,哪能向各位大人一般,家中仆从婢女环绕,不劳费神。”
其他人恍恍惚惚中,莫不是顾兆真回去还看孩子?
可听着不像假话,而且顾探花是入赘的赘婿,连圣上都知道的,如今顾大人的住宅府邸门上挂的牌子,那都是姓黎不姓顾。
便一个个面容复杂,心中唏嘘,一个大男人,即便做了官了,回去还要看孩子,真是、真是——
众人没见过这场面,还真不知道如何形容。
就连赵大人今天后,对着顾大人同情许多,倒不像之前时不时的话里挤兑。即便顾兆才学再盛,圣上如何夸奖看重又如何,还不是黎家上门婿,连孩子都无法和顾兆姓,可不是唏嘘么。
如此时日匆匆,转眼到了十月六日,严家严柏川小朋友满月了,正巧这日是休沐。
一大早,黎周周给福宝换上了新衣。
顾兆穿了身旧的单袍,如今天气转凉,春捂秋冻,他还是喜欢穿单袍舒坦一些,这会抱着福宝,说:“一会咱们去找小弟弟玩,以后啊,他就是我们福宝的小弟了。”
福宝如今会说些字,都是一蹦一蹦的往外出。
“叽叽。”
“不是叽叽,是弟弟。”顾兆给儿子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