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提着的心就落了回去。柳树也不急,主要是早上急也是因为公爹说不出什么话,可脸色煞白的,他能不急嘛。
“今天我爹也吓到了,不怪严叔。京城不比府县还有乡下,规矩多,今天我爹和严叔半路上回来,我瞧着还是要请车夫赶车好,我去牙行找牙人,过来和你说一声,看你家请不请。”
严家人是嫌费钱,自家刚买了院子又买了骡车,都是大花销,如今也不种地,不能干活,咋还要请人过来赶车?
“还是要找车夫的。”柳树拿了主意,麻烦周周哥替他家也应一声,就只找一个车夫就成。面对长辈的心疼银子,柳树抱着儿子,说:“谨信都当了官老爷了,总不能走路去走路回,叫人家笑话不说,要是办公迟了,到时候有什么纰漏怪罪了,不能在这个上面省钱的。”
“咱们一家关起门来怎么寒酸都没事,谨信要出去不能让他没脸。”
事关严谨信,一家人当即没话说了,还夸小树能拿主意,应该的。
不过午食,牙人送人过来,先是送的严家,因为略近一些,加上严大人官位高,当然是紧着严大人来了,哪怕严家只要一个车夫。
车夫是送了三人,方六就在其中。
柳树换好了衣裳梳洗过,幸好如今天气暖和也没什么风,柳树听完了三人籍贯和介绍,要了个年纪轻看着灵活的。
剩下的两人,牙人自然打包,带上门外候着的三个婆子去了黎家。
等下午严谨信回来,听到家里人给他找了个车夫,还很意外,“我本想着这几天先走着,慢慢找,家里办的很快。”
柳树高兴说:“我拿的主意,厉害吧。”想要男人夸他。
严谨信面容肃穆嗯了声。
柳树气的把儿子往男人怀里一墩,抱着去吧,连夸一句他,说个漂亮话都不会,“一会你给大头喂奶,累死我了。”一扭上了床背影对着男人。
“儿子不是叫大白,怎么又成了大头。”严谨信抱着儿子问。
柳树本来给男人一个背影,这会气呼呼扭身过来,说:“他老子气得我头大,那不得叫大头了。”
“好,大头。”严谨信从善如流改口。
柳树可不乐意了,瞪男人,“大白头才不大。”
大白这小名是柳树起的,生怕儿子像男人一样黑,就说名字得叫白一些,叫着叫着指定黑不了了。严家人也没什么意见,叫啥都成。
便开口喊白蛋白蛋,就和村里人喊娃娃黑蛋一样。
可柳树嫌白蛋有些村气,叠字叫白白不顺口,就成了大白。严家第一个孩子,严大郎加白蛋的组合成了大白。
洗三时,黎家人过来。
柳树高兴给周周哥说大白名字他起的,好不好听?黎周周自然说好听,还挺特别的。
那确实特别好听啊。柳树高兴,觉得自己也是很聪明的。
大白大名是严谨信取得,柏川,严柏川。
柳树听有个‘白’字还高兴,严谨信便解释,柏树的柏,海纳百川的川,就和你的柳树一样,是一种树。
不知道为何,柳树听了解释,心中有些羞涩起来。
柏树和柳树一般,都是一种树。
他说不上来为啥,就是觉得高兴。
大白是生下来就有了小名,洗三上严谨信略略思考就有了大名。而福宝现在还没个大名,为啥,因为顾兆每次想一个都觉得不好,叉了能有一本子,提起来,说现在能体会到当初大哥给莹娘取名时的纠结反复了。
确实得好好想个。
去翰林院办公的日子清闲,顾兆和严二哥每日都是七点多到院里,其他同僚见了,面上说句不愧是新人,当初你我刚来时也是这般勤快,以后啊。
话没说全,意思就是走着瞧吧,以后也就懒散了。
顾兆听见了笑笑,没有言语分辨,泡上一杯茶开始看书,真的静下心来,看到心里颇有感悟处会摘抄做笔记。
翰林院藏书丰富,顾兆越是看书,越是觉得自己之前知之甚少,十分浅薄,便慢慢喜欢上这个工作,给自己定了要求,每日看了书练字还有写阅读感悟——他得练练文章。
五日一休。
休沐前一日,院里同僚几乎是午食一过就走人了。类似以前大学周五下午没课,大家放的早。顾兆也是,放了手里书本,站起来轻松了下,去找严二哥了。
三人约定好了——郑辉派车夫小厮过来中午传的信。
约了家小酒楼,取两方办公中间位置。门外车夫候着,两人坐上骡车,约莫一刻就到了地方,郑辉早已等候了,见了面便迫不及待开始想说话,可说起来又成了一个苦笑。
“若是我说出来,没准你们俩还笑话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郑辉说。
顾兆:“你先说说看,没说怎么知道我们俩如何想。”
三人进了馆子,如今刚过午食,客人很少,挑了个安静角落坐着,点了酒水和几个凉菜,等小二下去了,郑辉才说:“我这五日,半点活都没有,就是一坐坐一天的干坐着,说着无趣。”
真真是半点意思都无。
顾兆就笑,“那你就干坐着?”
“听底下人磕牙闲聊,读了这么多年书,莫不成跟了巷子中老妇一般,全听鸡毛蒜皮的闲谈是非了。”郑辉喝了一杯。
郑辉在主客司还是个二把手,一把手两三天来一次衙门,郑辉日日都到,底下的人也不好偷懒摸鱼,也拿捏不住这位新来的上官什么意思,便个个舌灿莲花吹捧逗笑。
塞银子的没有,这岗位本来没什么油水,大家赚的都不多,给郑辉塞了也提不了什么岗位,而且才开始,先不急,得摸清楚郑辉的喜好,再投其所好。
顾兆和严谨信二人说了自己院子里的日常办公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