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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1 / 2)

黎大听了觉得好,“能这么叫,挺好的。”反正能抱孙子就成,管他叫啥。

黎周周臊的脸红,最后老老实实把答案揭晓了。

“叫四娘。”相公老逗他!

顾兆给周周夹菜,嘴上配合说:“不是小子吗,怎么还起了个姑娘名字。”

黎周周便忘了刚才的臊,解释了几句,“婶子说这么叫孩子能长得结实,可能就跟村里叫狗蛋牛蛋差不多。”这么一想,他和相公要是有了孩子,那还不如按着相公说的叫月份,比狗蛋牛蛋好听一些。

吃饭闲聊,巷子里有了新生命的诞生,别说正主张家高兴,喜气洋洋的十来天脸上都是笑意,就是黎家小院饭桌话题也多了有关孩子的。

夜里收拾完了,小夫夫躺在一张床上,拉着床幔,形成一个两人独有的小空间,被窝里,两人的手边交织在一起,本来是顾兆玩老婆的手指头,后来慢慢的就变了。

反正是没烧炕,幔帐里也热火朝天的。

第二天顾兆早起买早饭,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拿着大肚缸子就外出,倒是黎周周又没起来歇了一会,等相公买了早饭才收拾好,坐堂屋里吃饭。

天一冷,黎家取暖的两个炉子都点燃了,一个放在堂屋里,一个就放在井旁边搭的棚子里,上头是锅不断烧热水,黎周周和爹做活清洗不至于冷手。

黎周周本来是觉得费这个炭火钱,冬日里开销要大了。

黎大更别提,就是洗个东西,还拿温热水洗,哪里来的娇气。

面对父子俩的不以为然,顾兆是一招就解决了,可怜巴巴小绿茶说:“周周不想和我要小宝宝了吗?冷水洗多了容易冻着,不好生宝宝。”

黎周周是脸红的然后听话,他想到了杏哥儿,杏哥儿就是冷水泡过生了病不好怀的。黎大更是看的严,如今日子不像以前那么难,周周还是计较好一些。

清平书院秋闱考试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其中就有朱秀才朱理。

今年秋闱考试时间是十一月中,朱秀才十月就动身出发的,从宁平府县到宛南州赶着骡车起码要十天,期间为了防止走错路、遇到雨天耽搁,基本上都是早早几天,放宽时间。

去了宛南州一路上颠簸水土不服,有的人还呕吐拉肚,得花时间修整,还要找客栈、看考场路线、和同期考生交流等等,有经验的考生是提早一个月出发。

朱秀才听了前头去过的经验,时间放的宽裕,和同班同学一起雇车过去,路上搭个伴,安全又能省一些钱。

总之就是平安到达了。

考试是三天,放榜日七天。

主考官是布政司下来的学政大人,连着几位知州一起批卷试卷,这七日所有人不能回去,就关在考试院内批阅试卷,直到出成绩发榜。

成绩出来后,自然是宛南州试院外张贴榜单,这是最快知道成绩的。之后按照户籍所在地,或者登记的住宅地址,从宛南州一层层传达分到举人老爷所在的府县,府县会派报喜官敲锣打鼓送成绩到家。

这就是举人的体面和排场。秀才可没这个待遇。

后者因为一层层传下来,知道成绩的时间自然是要晚。

所以大部分的考生,尤其是远路赶来的,考完后都不急的动身回去,而是在宛南州多留七日,等放榜了自己看成绩,心里踏实,不用上上下下提心吊胆受折磨了。

朱秀才就是多留了七日等放榜出成绩。

可惜。

再次见到朱秀才,顾兆差点没认出来,不过不到两个月时间,朱秀才人消瘦了一圈,明明是穿的夹棉袍子,可空空荡荡的,两颊深陷,神色憔悴。

顾兆一见便知道可能不好,朱秀才一点喜气都没有,只是满脸愁容,他便没有多开口问,而是说:“朱大哥还是要照顾好自己身体,马上过年了,这样回去家里会担忧的。”

朱理苦笑一声,说:“我不争气,费了银子还没有考中,让顾弟见笑了。”

“考试便是这样,起起伏伏的,我之前还被批责,若是一击溃败,自此绝了科举的心,那今日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同朱大哥说话。”顾兆拉着人去了食堂,买了热汤送过去,说:“朱大哥还是要照顾好身体,身体好了,以后日子还长着。”

朱理回来的路上是吃不下东西,心情愁闷,加上路途颠簸,没有胃口,勉强吃一些也会吐了,现在其实也吃不下,可顾兆都买了送来,便慢慢喝着。

热粥下肚,暖了胃。

“难不成朱大哥因为这一次,以后就不想考了,就甘心当秀才不成?”

朱理停了勺子,“自然不甘心。”若是秀才,那他的以后便是一眼看到头,回到村中开个私塾教村中孩童一些字,收入微薄,根本改善不了家中情况。

“这便是了。”

以后还要考,那志气不能磨灭。

朱理听出话里意思,可还是叹了口气,“只是我愧对家中双亲和妻子,劳累他们……”

道理可能大家都懂,但现实情况依旧没改善。

顾兆不知道说些什么,如今寒门出士子,举全家之力供一人,若是成功了考上了举人,对庄稼汉来说那就是鲤鱼跃龙门,改换门第。可要是没成功,那一次次的考试,银钱全打了水漂,就是一种拖累,在村里,日子是越过越紧巴可怜。

这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或者说不是现在的顾兆有能力改变的现况,他就是其中一员,跟着朱理比,他家中情况看似好了许多,可也是爹和周周每日操劳营生辛苦换来的。

封建王朝,白身贫穷人家想跨越阶层,付出的不是一人,往往举全家之力,有可能三代、四代。

你要问值不值,那就是各人选择了。

顾兆与朱秀才说了几句话便别过,只希望朱秀才能早日重新振作起来。

“那位朱兄没考过吗?”郑辉见兆弟回来了便问。

顾兆嗯了声,没多说。

郑辉先是叹口气,安慰说:“今年清平书院就清甲班一位考中了。”

整个宁平府县,官学的、年纪大没在官学的秀才加起来能有八百多到一千,其中报考有二百多位,可考中的只有一位。而放眼整个河西布政司,有七个宁平府县这般的府县,又有三个州,今年参加的秋闱考生近四千人,只取前五十。

可见难度。

班里气氛低迷了一些,就是一贯心大的郑辉也唉声叹气,顾兆便拍拍郑辉肩膀,“你继续叹气,我和二哥抓紧时间读书,趁你叹气伤神功夫多学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