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直接起身,告辞。
无人能拦他,尹明毓、南柯等人便也顺势离开蛮族,回到客栈。
他们一走,樊族长便找去蛮族,得知了他们婚事商定的情况,有些异议却也没资格改变,只是晚上的篝火宴,提出要与蛮族一起弄。
胡族长不跟他计较这个,甚至干脆全都交给他,让他去准备。
傍晚时,尹明毓派银儿送了两篮子菌子到蛮族。
“我们夫人来的路上瞧见百姓卖,听说新鲜的极好吃,且十分难采,正好便借花献佛,添道菜。”
这种菌子,本地人大多熟悉,胡三当家接过来,便让人送去侥族。
刺史夫人亲自送来的,自然要重视,樊族长让厨房细心烹饪,晚上篝火宴盛几盘摆在几张主桌上。
侥族厨房的厨子极用心,一个简简单单的菌子,用了许多珍贵食材煲汤,装在瓦罐里小火慢熬。
火候差不多后,侥族的姑娘提前将炉子和瓦罐挪到空地附近不碍事的地方,留下两个姑娘看着温在炉子上的瓦罐。
期间,谢家护卫里极俊秀的两个护卫过来与两个姑娘说话,又有一个护卫趁她们只顾着害羞没注意,一个瓦罐塞了一把菌子,然后迅速离开。
之后,那两个俊秀的护卫便向两个姑娘有礼地告辞,徒留侥族两个姑娘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完全没发现看顾的瓦罐里加了料。
没多久,尹明毓和谢钦便请戚夫人一起提前很多到了篝火附近,而他们到了,胡族长、樊族长等人也得早早过来招待,篝火宴便提前开始。
南越人颇为多才多艺,一群年轻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个个都像模像样的,欢声笑语甚至远远地传到了后头村子里,两个村子里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热闹至极。
谢钦不会凑这样的热闹,尹明毓则是惦记别的事儿,也没有离开座位,只和胡族长、樊族长等人寒暄闲聊。
既是宴饮,必然要吃喝,胡族长、樊族长等人全都没少吃,然而光线昏暗,他们完全没瞧见尹明毓几人完全没有碰过瓦罐里的东西。
尹明毓估摸着时间,瞧着他们完全没有异样,还以为这些人吃惯了菌子,所以没有反应,心里都开始失望了。
但就在她彻底失望之前,胡族长恍惚地站起身,张开双臂,脸上带着十分淫荡的笑,边往篝火走,边喊:“美人儿,嘿嘿……我来了……”
他这模样太过诡异,篝火又极为危险,立时便有人上前架住他,往回拉。
另一边,樊族长也出现了异状,莫名其妙地开始盯着半空之中大笑,笑得渗人。
樊少族长慌乱极了,抓着樊族长的手臂追问:“爹,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那头,胡族长仍然挣扎着往篝火去,肥硕的身躯极难拖动。
而两个族长忽然变得不正常,两族的人皆骚动起来,甚至有些兵荒马乱的态势。
尹明毓瞧其他吃过菌子的人没有出反应的征兆了,些许遗憾之后,忽然起身,抱住谢钦的手臂,手不住地举高往他的头顶抓,嘴里还念念叨叨:“光!有光!”
戚夫人第一时间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地望过来。
见过她真实的状态,她此时假装出来的模样实在假。
但谢钦仍旧配合地抱住她,皱紧眉打量她的情况。
他这表现太过内敛,尹明毓的手用力抓他的背,提醒他。
谢钦:“……”
她还演得越发起劲儿了……
谢钦从背后抓住她不老实的手,神情严肃地抱起尹明毓,稍稍急切地命令护卫:“快去准备马车!叫大夫过来!”
可他就算如此,依旧不够显眼。
就在尹明毓打算暗示金儿银儿时,谢策忽然急慌慌地大叫起来:“母亲!你怎么了吗?母亲!哇——”
他声音出得太过突然,尹明毓都吓了一跳,更遑论周围的人,全都注意到了这里。
尹明毓的戏不能断了,在谢钦怀里挣扎起来。
谢钦要抱着她,又要抵挡她不知是否是故意捣乱的手,耳边又有儿子扯着嗓子的干嚎声,一边快步远离此地一边在尹明毓耳边提醒:“适可而止,莫要摔了。”
尹明毓笑容极大,“财神,两百两。”
谢钦道:“你才是财神。”
他说完,正好走到马车边,想要将她扔进去算了,可又没忍心,轻轻放她进马车。
尹明毓一进马车,没人看见,便自个儿找了位置坐。
而谢钦又转身,提着一路干嚎的谢策到马车上,方才对戚夫人拱手道:“教您见笑了,这便送您回去休息。”
戚夫人瞧一眼马车上,摇头道:“先回去吧。”
篝火宴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兵荒马乱了一阵只能草草结束。
谢钦此番前来,明面上带了一批护卫,私底下也潜藏着护卫,早就有人悄悄摸向了村子深处,待到前头一乱起来,便在村子里喊了一声:“族长出事了!”
看守族庙的人也不由被吸引过去,疏忽了族庙。
护卫趁机潜进族庙。
这族庙内里的模样和前面那座蝶仙庙格局几无差别,也是中间两尊高大的石像,只不过两侧多了些两族的牌位。
护卫不敢耽搁,迅速在族庙中查探,绕到石像后便发现了一个门,正好教石像挡住。
他本想近前去查探,但一靠近,便听到里头有声音越来越近,只得飞快地退出族庙,又在夜色中悄悄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