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岩峻等人全程皆没有反抗,待到谢家马车启行,他们便跟在马车后头走。
马车走了一段时间,谢策醒过来,瞧着逼仄的车厢,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嗯嗯?”
尹明毓道:“游戏结束了,叫母亲便是。”
“啊?”不能叫“嗯嗯”了,谢策面上有些不舍,“母亲,走了吗?”
“嗯。”
谢策小小年纪,幽幽地叹气,然后又快乐地趴到车窗上向外看,这一看,就发现了跟在马车两侧的长队,尤其他们还绑着手,便惊奇地问:“母亲,那是什么?”
“苦力。”尹明毓顿了顿,补充道,“犯错的人。”
谢策看着其中一列,指着说:“好看!”
尹明毓颔首,“好看的苦力。”
他们这一次走,后头跟着许多人,路上走得不快,路过一县城,直接带着这浩浩荡荡的人马招摇过市,进入官驿修整。
他们这队伍极显眼,进入官驿后,县令便率县衙官员前来拜见,期间不住打量官驿里满满当当被束缚的人。
尹明毓早就吩咐好护卫和随从们,是以有人向他们打听,他们便大张旗鼓地告诉那些人,这些人犯过事儿,带回州衙等刺史大人发落,但具体犯了什么事儿,皆讳莫如深。
那些人打听不到,只能各种猜测,禀报给身后的人。
消息被快马加鞭传至蝴蝶谷侥族那父子俩那儿,捆了岩族,他们能猜到缘由,这捆了南梦族的人,是怎么回事儿?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又担心事情暴露,不敢妄动,便继续派人去查探。
而第二日傍晚,尹明毓终于到了南越州城。
长长的车队,护卫一百余人,加上那两族一百多青壮,刺史夫人一到州城门口,便依靠这极抢眼的队伍成为州城最引人注目的人。
州城中的百姓奔走相告,都在议论纷纷。
尹明毓就这么带着人在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下,穿过主街,停在了衙署大门前。
州衙诸人闻声出来,远远观望。
打头一辆宽大的马车上,一身珠光宝气的尹明毓雍容华贵地走下来,随后,一身大红锦衣的谢策从马车上像模像样地走下来,明明尚且年幼偏有些行止有度的气韵。
随后,金儿银儿染柳等婢女低眉顺目地列在两人身后,又有威风凛凛的护卫在侧,端的是气派十足,非同一般。
谢钦听到报信儿,匆匆走出来,便瞧见尹明毓满头的珠钗,不由闪了下眼。
他先前还微惊于尹明毓自个儿回来了,此时真见到尹明毓,良久方才吐出一句:“夫人……真是富贵逼人。”
亏她还能戴得多而不杂乱。
尹明毓优雅地抬手,扶了扶有些重的脑袋,笑道:“我这初来乍到,是得隆重些。”
谢钦低头,又看见儿子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如意锁,腰上玉带扣,“……”
即便他早就对尹明毓的意外之举有所准备,亲眼见到她还是会无言以对。
而后,尹明毓手一抬,指向马车后的人,道:“郎君,这都是我给你带回来的苦力。”
谢钦看过去,纵有疑问也面不改色。
尹明毓又指向藏在婢女们身后的南柯,“郎君,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美人。”
谢钦:“……”
尹明毓饶有趣味地问:“郎君,你不欢喜吗?”
谢钦:“……夫人,有心了。”
第99章
“这南越州城……与我想象之中不甚相同啊……”
尹明毓大有教全州城都知道她来了的架势,根本不急着进去,顶着满头的珠光璀璨,一身华服,站在气派的衙署大门前悠然打量。
谢钦当然不会嫌弃不满,就是他雅致惯了,瞧着尹明毓和谢策这装扮,晃眼睛。
是以他只将视线定在尹明毓的脸上,不上移半分,平静地说:“非是寻常小城,待你转过便知。”
他都说不寻常,定是真有不寻常,尹明毓微微点头,但头有些重,稍稍一低头好似要坠下去似的,只得又挺直脖子,保持着支撑的动作,慢腾腾地说:“待到有空闲,我定要四处转转。”
而她因为挺胸抬头的动作,下巴微扬,便显得有几分盛气凌人。
谢钦都想替她扶一下头,微叹之后,道:“晚些我与你细说。”
尹明毓“嗯”了一声,看向衙门内,观望的人里多了一些着官服的,“褚郎君不在?”
“遥清身体微恙。”
谢钦并不常说谎话,又有暗示之意,语速便稍稍有些慢。
尹明毓瞧他一眼,没多言。
这时,衙门内刘司马等人也都走出来,按理说上官女眷到来,并不用官员们迎接,但是刺史夫人太张扬,见到了总不能不出来见礼。
于是尹明毓便又在衙署大门外多耽搁了一会儿。
尹明毓大致认识了这些官员,便极热情地说:“我过几日有空了,便设宴宴请诸位大人和夫人们,若是夫人们有闲暇,也可邀请我,我最爱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