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对象,许是轻而易举便能威胁到,才让她如此的有恃无恐。
不过尹明毓对韩旌没有私情,也从未与他有过任何定情之举,虽不知那画究竟有什么,但她极为坦荡。
“我还奇怪何夫人有何凭仗,才为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原来不过如此。”尹明毓漫不经心地弯腰捡起羊的牵引绳,平静地说,“我家郎君就在此,何家还是掂量一二,莫要做蠢事。”
谢钦站在尹明毓身后,看着她的举动,神情沉静,没有丝毫意外和介意之色。
何夫人看向两人,忽然觉得近来以为可以拿捏的把柄好似微不足道,再回想方才干了什么,心下一慌,鼻子更疼,匆匆转身跑走。
羊冲尹明毓咩咩叫,反抗她的束缚,尹明毓强硬压制,而后随意地问:“郎君何时来的?”
谢钦见那只羊顶向尹明毓,微微抬手欲阻拦,待见她轻松地制住,又收回手,平静地回话:“那何夫人说有证据证明你与人有私情之时。”
尹明毓按住羊头,侧头看他,“你不怀疑?”
谢钦颔首,眼神没有任何不信任。
尹明毓心里舒服,但仍旧斜了他一眼,“莫要以为这般,我就忘了郎君干的好事。”
害她那般丢脸,他倒是若无其事,那怎么行?
尹明毓想过得舒心,自然要随性一些,她明摆着就是小心眼了。
谢钦不以为意,纵容道:“随你高兴便是。”
他随即又问道:“依你看,她所谓的画从何而来?”
尹明毓垂眸,有所猜测,“不知是否来自于韩家……”
谢钦颇为理智道:“何夫人可说了旁的?我教人问问韩三郎,他开春还要春闱,尽量降低些影响为好。”
尹明毓闻言,便将何夫人所说的“天盛十二年、三月二十八、桃花春”这段话转述给谢钦。
谢钦只听到“三月二十八”时,微顿了顿,其他并未多想。
“且先进禅房,外头冷。”
尹明毓点点头,牵着羊往里走。
禅房内,姑太太趴在门缝上,使劲儿往外看,边看还边念叨:“到底说什么呢?怎么什么都瞧不见?”
白知许站在她身后,无奈道:“既是单独说话,自然是要到僻静处,哪能教人随意瞧见。”
“也不知要说的是什么事儿。”姑太太实在好奇。
白知许叹气,这才是她母亲,方才母亲护她的感动安心,果然是极稀缺的。
“诶?”姑太太忽然起身,整了整衣襟,快速离开门口,雍容地落座。
白知许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羊叫。
随即,门推开,雪花吹进来一些,尹明毓和谢钦先后踏进来。
白知许立时拘谨地问好:“表兄。”
谢钦点头回应,又对姑太太拱手行礼,才对尹明毓道:“晚些我要随定王殿下微服出行,不能陪你们去庙会。”
她们自个儿玩也高兴,尹明毓本也没打算要他陪,而且谢钦若是在,白知许浑身都放不开。
随后,谢钦又简单说了下行程,大概说明晚间回去的时辰,并未留下与她们一同用寺庙的斋饭。
待谢钦一走,姑太太便好奇地询问何夫人。
尹明毓随意敷衍过去,提起稍后的庙会,岔开来。
另一边,何夫人避着人,匆匆回到寺庙为何家准备的禅房。
何司马一见她形容狼狈的回来,皱起眉,语气不甚好地问:“你这是去何处弄的?丢不丢人?”
何夫人想起谢钦那般风采,以及他对尹明毓的态度,顿时便气道:“你倒是一点儿不关心我何处受了伤!”
何司马忍下火气,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耐着性子问:“发生了何事?”
何夫人喋喋不休地叱骂起来,都是说尹明毓不识抬举的话。
而何司马一听她竟然这般耐不住,直接跑到谢家人面前去说,还教谢钦撞见,气得抄起手边的茶杯便砸向她。
茶杯砸到何夫人的肩膀,何夫人一怔,待反应过来,指着男人便气骂:“好啊,如今不是用我娘家钱打通关系的时候了,你以为你是如何攀上成王殿下的?!若没有我娘家,你还是个没有门路的小官儿呢!”
何司马被她戳痛自尊,越发厌憎,喝道:“行了!消停些吧。”
何夫人犹不罢休,撒泼威胁道:“你再敢吼我,我娘家直接投诚,你这司马的官,便求给我弟弟!”
何司马双目几欲喷火,可成王殿下用他,除了妹妹婆家,最大的因为便是他妻子的娘家有钱,他纵是再如何不喜,也得忍下一时。
是以,他深呼吸几次,缓和下语气,“你莫要闹了,早就跟你说过,我此番来此,是领了殿下的差事,你如此冲动,若是害得殿下的计划出现失误,莫说我,你也落不到好!”
何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怕,火气撤下些许,“你是不知道谢家多嚣张,尤其是那谢少夫人,一个庶女,粗俗不堪……”
最粗俗的便是她。
何司马别开眼不去看她,仍旧埋怨道:“妹妹察觉到那谢少夫人和旁人的事儿,告诉咱们,原本是想着利子钱的把柄不管用,便用画再拿捏谢少夫人为殿下所用,现下教你捅出去,被那谢钦知道,还有什么用处?”
何夫人却阴狠道:“谢家郎君知道又如何,我不信谢家其他人也能忍受!”
何司马若有所思,随即叮嘱她:“他谢家如此不识抬举,不为殿下所用,殿下自然要让他们不能碍事,你老实些,听我的话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