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是必然的,尹明毓起身,手轻轻拍拍两人的头,便接过喜扇,毫不犹豫地大步踏出。
尹家门外,谢钦一首惊艳众人的催妆诗后,顺利进入尹家门,见到了新娘。
尹明毓长身玉立于堂中,以扇遮面,只模糊地能瞧见脸的轮廓。
谢钦缓步走到尹明毓近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周遭皆是夸赞新人的喜话儿和起哄声,尹明毓垂眸,从喜扇下方看到谢钦的喜服下摆,以及被喜服衬得玉似的手。
掌心向上,五指微张,指腹上带着薄茧,纤长却充满力量,停滞在半空,丝毫没有抖动。
手的主人于她是陌生的,也代表着她将走入完全陌生未知的环境,但尹明毓从来相信的都是自己,她这个人才决定着她自己的未来。
是以,尹明毓坚定地抬起垂在身侧的手,放在谢钦的手中。
谢钦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转身,向尹父和韩氏行礼。
礼后,谢钦手上微微使力,将尹明毓拉到身边,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随后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腿弯,将人轻松抱起,向尹家正门走。
两人身体紧紧挨在一起,尹明毓能清楚的感受到谢钦的轻缓的呼吸,也能感觉到对方平稳的心跳。
若是旁的新娘,此情此景,或许该偷偷地、娇羞地瞧一眼新郎官,但到尹明毓这里,她听着耳边纷杂地声音,轻微的晃动之下,竟是困意涌上来。
原本轻轻搭在谢钦肩头的手,微微收紧,抓住谢钦的肩头的喜服。
谢钦察觉,垂眸看向怀中人,声音清越:“怎么?”
尹明毓控制着困意,在团扇后摇头,忽地注意到宾客中有一年轻郎君,着赭红长袍,微一顿,便收回来。
谢钦未再言语,步伐却稍大了些。
韩旌站在人后,自虐一般静静地注视着别人怀中的心上人,从始至终未曾离开。
尹家二郎尹明麟走到他身边,手按在他的肩头,劝道:“不若……别去了。”
“我要亲眼见证。”
尹明麟无法,只能叹息一声,陪他一道。
待到送亲队伍离开尹家抵达谢家,一套极繁琐的婚礼流程,夫妻对拜,却扇,
拜谢家长辈,拜谢家先祖……全都结束,尹明毓才被送到婚房之中。
这还没完,婚房内亦有诸多礼节,合卺、结发之礼皆毕,宾客、喜娘等人才退出去。
方才还喧闹的新房,瞬间只剩下尹明毓和谢钦。
“我命人叫水,你先梳洗。”谢钦疏离地说完,便要暂时退出去。
“且慢。”沙哑的嗓音,似是砂砾磨过。
尹明毓一滞,与谢钦相顾无言片刻,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可否给我倒一杯水,实在口干。”
因着婚礼要持续许久,未免她想要小解,从起来到此刻,尹明毓连口醒酒汤都没有,偏偏她饿极了,在婚车上悄悄吃了几块提前藏好的点心。
可谓是雪上加霜。
谢钦平静的目光注视她片刻,转身为她倒了一杯水,回到床榻边,放到她提前摊开的手中,而后便立在一旁。
尹明毓微仰头饮尽,端着空杯子,又瞧向他。
谢钦取过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道了一句“不可过量”,便离开婚房。
尹明毓没理,婢女进来为她拆解头发,又让婢女倒了一杯,彻底满足,方才梳洗。
三刻后,尹明毓盥洗完回到寝室内,谢钦正坐在书案后看书。
即便尹明毓早就知道谢钦极俊,此时认真打量,还是惊艳不已。
烛光下看人,总会比寻常还要增色几分,他又一身红色寝衣,禁欲之中又增了些许艳色。
无怪乎京城里那么多娘子惦记他,单凭谢钦这个人,她稳赚不亏。
且,一想到这人褪去衣衫,月神落人间,尹明毓又觉口干。
“可是身体不适?”谢钦从书中抬眼,视线扫过她的脸,淡淡道,“你面色不佳。”
尹明毓回神,困倦复又涌上来,“只是乏了。”
谢钦放下书,起身,“早些歇下吧。”
尹明毓看着他的背影,舌尖轻轻滑过唇,跟在他身后走进内室。
红幔垂落,尤云殢雨,初始缱绻,渐复急,绣衾凌乱,墨发交缠。
谢钦内敛,却也体谅尹明毓,骤雨一次,便休。
然尹明毓疲累地阖眼,昏昏沉沉之中,心念之间却是“美中不足”,身体精悍有力,身手却差了些。
这般横冲直撞,教人兴致都减了……
尹明毓这两日属实累坏了,很快便没了心力胡思乱想,翻身面向床里。
两人即便一番云雨,亦是初为夫妻,中间隔了一人半的距离,各自入睡。